一、 当招女婿

太阳山村是一个依山傍河,地势南高北低,南面是一道长三里的群山岭,山不高而坡缓,有九户人家就住在这面缓坡与平地的过渡带上,紧挨着是较平的台地,但也是大平小不平,高低凹凸相间,这里散住着八户人家,西面是一座横亘的南北向小山,挡住了大西北冬天凛冽的寒风,是大自然有意给这个小山村安了一道防风墙,还是聪明的人们选择了有利的地形,不得而知;北面是一条小河,河沿时宽时窄,河崖时高时低,弯弯曲曲自东向西流淌;终年不息,水无常形;时大时小;除了夏秋季山洪爆发时,水是黄湖湖外,平时都清澈见底。村庄东北,是平展展的一片水浇地,总面积有上千亩。 王自文就住在这个村子的正中,在男人里面,他个子中等,身高五尺有余,身体也许是劳动过重、过累,或是遗传,属廋体型。早些年,他因家穷,为娶媳妇,给远在百里外的一户光景好的人家当上门女婿,用当地的话说叫倒插门;这是当时一些穷人解决婚姻的一种办法。招女婿前后共干了三年,老丈人使唤人心太重,当地人叫牙巴子重,苦活累活都叫招女婿干,他,五更天就要起来套牛犁地,犁到大上午歇犁后,吃顿饭,顾不上休息,就催他上山给牛打吃的山草;从住家短直沟到打草的山上野狼沟有二十里路远,那是刚解放的一九五三年,驴拉车、自行车等代步工具都没有,只有靠人背。到目的地后,一镰刀一镰刀的钩草,钩够后,用草绳打紧捆,背回家;每天打背150斤重的草,才能满足家养牛畜的食量;回家后喝口水,吃点干粮,就算是休息;紧跟着,还要跟未过门的媳妇,一个填草,一个压铡刀,把割来的长山草铡成一寸长的短草;直到晚上给牛添好草、吃过料,一切妥当后,他才能上炕睡觉。这样的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不只是受苦,还很受气;老丈人嘴碎,常爱骂三道四,为一点小事,稍不顺心,他就没完没了的训教;但为了娶上媳妇,他总是忍了。 招女婿,耍把戏,不耍把戏是傻的,再老实的人,也有活动心眼的时候,眼望招女婿难熬的苦日子没个头;一天老实巴焦的王自文终于想出了一道妙计;计策想好后,唱主角的还要靠未过门的媳妇来演,这天,两人照常在家院后面的牛圈棚里给牛铡草,这里其余家人很少来,很僻静;干活麻利、干脆的王自文三下五除二,就把圈棚收拾的干干净净,把要铡的草也整成一排排,就等女人过来填草配合;但是未来男人并不捉急,他憋红着脸,结结巴巴说,我想跟你说个事,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我们两个迟早都会到一起过日子,没完没了的在这个大家庭里没完没了的受苦,你就不想我们两个如何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女人听完暂时没反应,思谋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不是不想,是你这个大男人不开口,我一个女人咋好说,嗯,这就想到一块了,心能往一块想,事情就好办;毕竟二人相处了三年,三年间,没吵过一次嘴,相敬如宾,日久生情;接下来两人商量出了具体操作办法,就是先从大妈开始做工作。 王自文所说的大妈,正是未来的丈母娘,是位中年女人,她饱经风霜,善良、贤亮,通晓事理,和他的男人可不一样,她忍事压事,是一位集稳重和开通于一身,能把稳重和开通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的女人;她的大女儿,官名叫李淑花,今年才14岁,正是王自文没过门的媳妇,她从小养成了泼辣的性格,遇事敢说,从不畏畏缩缩;这天,她瞅准个空子,见家中没人,自己母亲又闲着;鼓起勇气对妈说:“你们一天让我,陪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在一起干活,野外、地里,远近都不管,我受没受欺负也不问,这几天我没着凉,咋就吐的不行;”母亲吃惊的问,什么时候,答:刚才在草圈,我就吐天挖地的,吐后,我把赃物都用脚踢土埋了。母亲吃惊的看着女儿,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父亲、母亲、二爹都在堂屋煤油灯下,把哥嫂弟妹都使到其他屋里,把淑花叫来,问起那天她对母亲说的话,她红着脸,低着头,把二人早就编好的话,吞吞吐吐的说了一遍,说后三位老人,除了吃惊,就是唉声叹气。本次问话后没过几天,张家就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喜宴,一共摆了二十多桌酒席,在小山村里,也算是体面的,为王自文、李淑花举行了结婚典礼。 很快促成结婚,让王自文看到了自己的聪明,助长了他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他表面上老实,不多言语,但心里还是有计才的;他是利用了乡俗,女人没结婚就怀孕,那是件很丢人的事,张家正是怕出那档子事,才尽快结束了他的招女婿苦日子,让他(她)们回太阳山他的老家,开始过小两口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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