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很久没有在出现我的思绪中,家对于我来说,仍是每晚梦中出现的画面。里面有妈妈还有弟弟,还有奶奶。大人们在交谈,梦中的我也在和过世的奶奶聊天。一律灰色的天空,微微的笑容,灰白的头发。
卉子和我正随着人群往食堂走去,夏日骄阳下,卉子眯着眼睛问我一个测试题,“你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原始森林探险,带着5种动物,它们分别是老虎,猴子,孔雀,大象和狗。四周环境危险重重,你不可能都将它们带到最后,不得不一一地放弃。那么,你会逐一放弃谁。”并且让我吃完饭告诉她。太阳一会躲藏了起来,吃完饭后,我们走了另一条路回去,绿萝从高墙下延伸下来。我看着天空懒洋洋的说,“猴子,大象,狗,老虎,孔雀。”也看着天空说,每个动物都代表着一种对象,狗代表的朋友,大象的是父母,卉子是最后才放弃的。
我和卉子虽然常常腻在一起,但是我们却不是一个班级的。她在我旁边的旁边的118班,是我们年级的奥赛班,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实验班,班号更是奇葩120。按理说,我们本该没什么交集的。偏偏世上就有缘分这一种奇妙的巧合。由于118班,女生宿舍已经住不下了,所以安排在我们班的宿舍203。我睡在靠近厕所那一边的最角落,她睡在靠近门口的上铺 ,由于我是转校生,所以对周围的同学都不太熟悉,他们早已有了一年的交情,我只能持观望的态度,看哪方能接纳我吧,如果我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想我还不至于太孤独,但是,我偏偏对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不了任何亲近的想法。也许是我第一次住宿,不习惯这里的一切,还是成绩极度烂吧。要是被大家知道我是个没什么特长以及吊车尾的话,这些人一定更加没有接近我的理由了。
最开始的住校生活,对我来说是很恐怖的。夜深人静时,红红的眼眶,爬起来,望着铁窗外的世界,我受不了每天被关在这,不过我也没有办法,这是我爸爸为了我 所做的。让我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我只是想离开这一切。
还记得第一次吃饭,混在人群中我,左右张望,经过长龙似的排队,我终于点了自己爱吃的胡萝卜,看起来油腻腻的,原本很多人的周围,现在已经去了大部分,站在饭堂,仔细吃着不太好吃的饭菜,过了一会,上课铃响了,我急忙洗好饭盒,急冲冲跑向教室。语文老师已经来了,我静悄悄溜回座位。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不过不太奏效。经过那次狼狈的经历后,每次吃饭我都强迫自己吃的很快,或是直接倒掉。因为学校有规定不能带零食去教室,所以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只能饿肚子了,那时候检查学生有没有带食物过去的人员,成了我这辈子最恐怖的回忆之一。
如果不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我拒绝给同宿舍的那群女生去买东西,或许我的处境不会那样艰难。然而,有没有,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有颗敏感的心。她们又是那样一群,关心你成绩你家世的同学,这样的已经不可能成为朋友。至少那时不会伪装的我,很难融于那样一片群体。
就在这个时候卉子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卉子是有着一头长头发的女生,瘦瘦小小,弯弯的眼睛 ,像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平时跨肩背一个灰色牛皮包包,里面装着纸巾还有冬天用的护肤膏,还有她喜欢的夹心饼干。我们第一次说话,大概是她搬过来一段时间,至于是开学的第二周还是第三周,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在宿舍大声的说起一部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那时候回应她的人好像很少,由于那是我最最喜爱的一部电视剧,睡在另一角落的下铺就和她搭话了,还谈起很久之前看的一部已经忘记名字的电视剧,只记得里面有个很美的画面,一个美美 的古代侠女从花里出现,缓缓地落下。
过了几天,她告诉我她在听王心凌的歌,还把她的CD机借给我。之后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夏天的夜晚渐渐被拉长,周天下晚自习后,手里拿着黑色皮革手册,望了眼漫天的繁星,隐约还能听见草丛中嬉戏的虫子。昏黄灯光下,冲进一个 男孩发型,嘴里嚷着“让你们笑吧!”微微眯起的眼睛,卉子,“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头发剪掉?”“我妈妈今天带我去对面那个理发店找他们的店长给我剪头发,结果还是这个样子,头发还卖了200块”。长到腰的头发就这样远去了,过段时间,我又发现卉子把夏天穿的丝袜给略掉了,因为每天洗袜子会耗费很多时间。就跟那个谁谁把肥皂吃进去的怪咖还有从来不穿的袜子一样吧!剪掉头发后的卉子显得更加活泼,我们每晚下课后都会在宿舍打闹一番。嘴里哼着周杰伦的《双节棍》。
夏天的日子在无数个排队打水排队吃饭,上课考试中过去了。有时候卉子会帮我排队,她都会隔一天回家洗澡。教室里交谈的人还是不多,也不介意。食堂什么时候开始卖红薯和芋头了,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一如既往的每天都会有执勤干部守在路口,检查是否带了食物,卉子说,“本来我是想买零食吃的,但是想到妈妈赚钱那么辛苦,我决定不买了。”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呼出白白的气体,平时的秋千也少了人,卉子背着跨肩包,里面装着饭盒还有偷渡过来的红薯,足球场的草也开始干枯,后面的树林后一排健身的铁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卉子灵活的爬上去,并且催我上去,我有些胆怯,看到在上面的她, 还是克服恐惧上去了,对面一片教学楼之间夹了一轮充满热烈的金黄色火焰,渐渐下落,过了一会,只剩下晚霞,还有一丝凉凉的风。我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还有那本黑色皮革手册,卉子说“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期中考试就这样飞快的过去了,我以为我会是垫底的,结果比我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下午放学后,卉子在和他们班的同学讨论数学题最后一道奥数题。那段时间我喜欢上了班上一个男孩,大概是上体育课的时候,他站在我前面的位置,细长的腿,永远晒不黑的皮肤,还有灿烂的笑容,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们就会在一起打篮球,穿着绿色的短袖。以及打完篮球,喝水时湿漉漉的短发,深邃的眼睛。我觉得他的内心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我想一探究竟。过了段时间,卉子也知道了我的秘密,同时,她也交换了一个秘密,那是他们班一个沉默寡言的男生,秀气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