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尾声

朝观云霓晚观霞 君虹绝尘血泣裳

六月飞雪天下皞 不及伊人笑无常

国有绝世皇子一双,同月同日生于夏初。大皇子为墨,六皇子为皞。旧帝以报病为由欲从中册封太子,令寻美女珍宝于天下为测,期一年。

虽早非初次,但结局无差。一如往常,看似和局,实则是败了。

练渊虹两指夹一枚黑子,陷入沉思。

记忆回旋。他每不会落子的位置,必是她死穴:他落她输,她落也是个输。以她骨血气节,般是不会认输,他当也不是要她输的……

只是今日,已入夏。

缓缓落手。

“哒。”

却是落于棋盘之外。

“我输了。”

轩辕皞静默了一会,起身,踱至窗边。窗外,竹影婆娑,塘中锦鲤的光影映在随风摇摆的芦堤上,斑驳依稀。自那日绛城妃子楼初相见,游遍洛阳,闹过长安,一路来到这芦楼小筑。落魄中观遍风雪,遇刺后笑折荷柳,她始终形影不离。如此当得大局的女子甚好啊。

终是,道:“我走了。”

“莫念,有缘再见。”说到最后四字,她声已低不可闻。

“好。”

真男儿说走就走。他便不再回头,掀帘离去。身后,熟悉的箫声决绝凄丽,随行渐远。

他的脾气依旧干脆利落,一举一动依旧慵懒潇洒。还好还好,漂泊和女子没有消磨了他的锐气。一步而得天下,为了黎民百姓、天下苍生、令弟夙愿……渊虹取出剑箫奏了一曲,直到再无半点脚步声才息,算是送君千里之外。

用尽运气,换与他相伴过,幸运如斯,不枉此生。

起身,进到内房,却见杏儿伏在八仙桌上,早哭得像个泪人。渊虹苦笑着摇了摇头:“难得糊涂。”

虞杏儿破涕为笑:“杏儿不才,哪能比得上皞公子?怕唯有他那样惊才绝艳的人儿才能降得住小姐罢!”见小姐收拾东西的身形一顿,杏儿的心狠狠作痛。纵终日被以姐妹相待,不曾忘:她的命是她救的,便是她的仆了。本不该多嘴,但她还是要说。没有下次了。

“小姐,可为杏儿解惑?”

“可。”

“您……这次可会带杏儿一起走?”说罢,她又是红了眼圈。

渊虹已收拾好了行头,换了一身白色的劲装,束了头,和轩辕的风格有九分像。她转过身去,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否如她语气一般云淡风轻:“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吧,到了都城,羽衣和离歌就托付给你了。”

听此言,杏儿终不会被女儿泪拖了后腿,目光一凝,重振当日天机人之孙的英气:“是!”

半月后,六月中。

举国同庆,白日中天,空中似有烟尘之气。

这将有一场关乎天下的对弈,真正的对弈。

庆典在都城外举行,仪仗队伍绵延了几十里。昔日雄霸天下的帝皇以抱病之身,俯观文武百官、大军列阵。对于这两个儿子,他自是骄傲的很。左右依伴着的是依妃和久传不经见的皇后——也就是他们的母亲:离歌、羽衣。

她们幼时便召入皇宫,又求艺于外,本修于同师。离歌巧手善织,能歌;羽衣慧心善乐,能舞。介因倾国之色,被皇上看中。以羽衣心善为贵做了皇后,二人姐妹多年,也不会介怀那些身外之称。不知何因,十余年前江湖动荡,恩师暴毙,二人反目成仇。自此,依妃,深居后宫,不谙世事;皇后出宫,客居绛城。其中真正的来龙去脉,也只有天机人才能知晓了。如今,旧美回归韶华犹存,风姿尚在,只是不知可是和解如初。

庆典始,墨和皞起是操练大军,后赐座帝旁,观群臣阿谀奉承一番,《侍女剑》《六幺》或是别的什么著名的舞蹈,管弦之声,异域格斗……

仪式繁琐,时间流逝。

一切是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轩辕皞看着天边初染红妆的霞云,痴了……

这些凡尘世俗怎敌得她一转流苏。那红裳有半个月不见了吧。可在何处迷了路?或是流浪到哪里了呢?长安?洛阳?绛城?也许我应先回芦楼一趟,她也许还在等我……

离墨看着正承受相思之苦不自知的弟弟,眼里那目光是妒忌?是羡慕?还是自嘲?当初,还是自己告诉他她的存在……那都不重要了,我母子的债就在今朝偿还。

这时,大公公碎步至场地中央,声音尖细:“申时到,请皇子们如约展示。大阿哥请——”

离墨颔首示意,目光如有实质地向轩辕皞射去,却泥牛入海般撞进了他不知何时回神的眼眸——平静淡然,不是他一贯的慵懒。突如其来陌生感令墨心中有一丝不安,转身提气轻身飞了出去。步子快而不飘,疾却风雅。

“好!”左大将军大喝一声,如约放出五只猛兽,直扑场中人而去。

是三只狸豹。这畜生聪敏狡猾,如是一般高手不敌。只见离墨自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暗光一闪,五兽轰然倒地。又是手腕一勾,暗光飞回,自掌中剥落,放在战战兢兢跑上来的小太监的托盘上,朗声道:“儿臣带来的是一枚暗器——孔雀翎,是儿臣游历花都时,有幸结识凤仙夫人所得。虽未得美人归,这宝可算稀有罢。”

众人听得倒抽一口凉气。稀有?只怕是绝世了。凤仙子,乃毒门爱女,性格鬼灵精怪,好交奇人;孔雀翎,融其毕生暗器铸造绝学于一器。倒不是她美貌不出众,只是她的暗器功高盖主了。

“美人暗器,妙极妙极!”龙颜大喜,却似无心道,“轩儿去何处了?”

“孩儿在此。”轩辕身在场中央,凭空出现一般,犹如鬼魅。几时去的?没人注意。白衣席地而坐,膝前有琴,其貌不扬,七弦:“孩儿的琴,是舞姬小红初识所赠,未有盛名,上有书曰‘方兴未艾,八月未央——艾央’。”

小红,名俗至极;舞姬,身贱至极。舞姬小红,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神秘的身世,绝妙的舞技,豁达而睿智的印象淡淡的刻在每个江湖人的心里。‘艾央’,据传伊不离手,琴声绕梁,三日不绝。

场中鸦雀无声。羽衣更是大吃一惊,几乎呼之欲出。渊虹在她的妃子楼客演近十年,舞艺相惜,二人早已是忘年交,她好流浪的天性羽衣也知道。可这次仓促回宫,一别已是半年不见……适时的,一只杏色的纱袖轻轻掩了她的口。离歌也是满面惊容:若真能将她请来恐怕墨儿不妙了。看离墨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摸样,离歌就定了心神:怎么可能,就她那脾气。

众人不言是各有原因。一则深宫中人,不知道这江湖中青楼里新兴的门道;二则,是知道她的人激动不已,屏息等待;三则是那些宁可信其有的墨派提息警惕了。

众人就这么提着一口气等着,皞也自觉好笑又可悲:“可惜……”

很多人长呼一口气。而后面这清冽让他们的气重重的沉下去,再也提不起来。

“练渊虹请献舞,助六皇子雅兴。”

她,练渊虹,就这么俏生生的出现了,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步一步向着轩辕皞走来。士兵们忘记了拦,怕是落入凡尘的云霞仙子罢!她的衣裳依旧那么红,红的潇洒,红的醉人。薄纱随风飘动,撩拨乌发。步摇鲜红欲滴,瀑流般的乌发映着赤色光芒,秀气潇洒的梳着。近了,皞惊讶地发现,这次她破天荒的化着妆。黛眉,杏眼,樱唇。那唇若是笑了,必能将人魂魄勾了去。可她的唇没有笑,笑意丝丝密密地溶在只看他的专注的眉眼间。

这,便是有缘,却不曾想能这般遇见。

“你来了。”

“我来了。”她语气笃定,云淡风轻。至他旁站定,“有缶么。十个。”

他见过很多她的舞,有用箫、用笛、用剑、用纱、用花、用蝶……缶,倒是头一次。“战鼓行吗?”

“平方中央一个,九个环方圆十尺。”想了想,又补道,“就说是复古的舞法,《九凤霓》。”

皇帝看着场中旁若无人的红白二人,呵呵的笑着:英雄美女,轩儿果真好悟性,也不枉我安排一场。

准备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漫天的红霞燃烧着人们内心的激动,只是近黄昏。

渊虹轻身上鼓,悄声无息。好轻功!颔首示意回到观台上的轩辕。他说什么都不允他在下面为她伴奏,也不知在做何打算。

起势,抬手,落。“嗡——”琴声很轻,很幽邃。似是远古传来的呼唤,也似一老者低声沉吟,轻咳一声,欲娓娓道出一个惊天泣地的故事。好琴!琴声余韵将尽……“咚——”缶声起。她潇洒的甩出一支袖,动了,却似没动,只有那嫣红的衣袂随风飘动。“嗡——咚——嗡——咚——……”九下,每有琴声,必有缶和之,鼓响人动襟飘舞。缓慢而富有意蕴的节奏,将众人带入意境。

忽的一个腕花,调子转,他的神情明快如初生之日,温暖的看着她轻巧灵活的转变步调,宛若天真活泼的雏凤,在凤巢中伸出头来好奇这大千世界。细细碎碎的鼓声,打出轻巧欢快的节奏。

好熟悉的调子……《九凤霓》,是什么时候识的曲子呢?羽衣望向离歌,恰好对方也望过来,比起自己的迷惑,对方则多了看到自己身后人的惊恐和怨毒之意。羽衣回头看了看杏儿,眼中的疑惑之意更深了。她倒不是惊异于女子如他家小姐一样神出鬼没而是女子此时微红的眼圈,和眼中凄凉的绝望。

九凤霓九凤霓,九彩痴心风,浴火炼为霓。小姐,你这般是何苦啊!

渊虹似感受到了什么,向杏儿的方向瞟了一眼,一声娇喝,私自改了节奏。鼓点一下子快了起来,琴声也不急,不赶不缓的追着。骄傲的人影在鼓上腾挪翻飞,红袖在空中留下一连串残影,迷乱了人眼。雏凤快快长大,急于探寻世上的奥妙,化作这红衣少女,她的舞姿时而舒展时而紧缩,突然大幅度的摆动,几近折断般弯曲、骤停的柔韧腰肢。动如迅雷,静如止水。这等妖孽的舞技定当冠绝天下,没有之一!

——“咚。” 突然,一切突兀的停止了。 人们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落差。绝非应存的空白叫那几位乐坊的老古董生生闷出一口鲜血。

他,依旧坐与楼上,起势;她,依旧站于缶上,静止。

就这么完了,十缶,九闲。是梦境,还是真实可触的现实?

耳边隐隐有禁卫军训练有素的整齐轻快的脚步声,目之所及,黑色的铠甲多了起来,很快就将本就为数不多的银白色淹没。轩辕兀自笑了,看着她,宠溺又无奈。罢了罢了,能见她一面便是死而无憾。

抬手,轻拂琴,‘艾央’发出温顺的嗡鸣……

“咚咚!”所有失落的人被惊醒,时空逆溯回流,回到原点。她没动,或是动了,没人看清楚,只是鼓声来自四面八方非她脚下。地上,有一条红绫发自她腰间。轩辕愣了,杏儿教时,曲子到此就止了。迟疑着,他又拨了一下。

“嗡——咚!咚!”十尺红绫触手一般从她手中碧绿的小筒发出,击在鼓上,再被极快极怪异的手法系在腰间。

九响成凤,她将寸大的绿筒咬在口中,动了。

顷刻,漫天绫影弥卷天际,缶声急促,有笛声清冽嘹亮堪比凤鸣,浑厚的内力几欲将绫罗撕碎。她舞得忘乎所以,她终于可以倾尽全力舞成她想要的样子,不去隐藏功力,不去在乎身世。

这就够了。

离墨始终盯着轩辕,不曾看渊虹一眼。自控,是强者的本能,也是他如今有如此地位的本钱。直到一个身影不堪的进入他的视线,那三尺寒冰般的心才被钝锤破开:“娘!娘!”他整个人猛地扑过去,声音都颤抖了,“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离歌眼球暴突,额角青筋毕露,双颊惨白毫无血色,嘴唇不停发抖。不,她全身都在不停地抖,缩在他怀里,喃喃的在叨咕什么,就象十多年前她发病的样子。离墨仔细听了听,瞳孔骤然收缩,大吼一声:“墨家军,斩刺客!”

离歌说的是:霓裳,凤舞九天。

霓裳,装于寸大素笛中,长可百尺,水火不侵,是离、羽恩师的绝作。凤舞九天,集鞭术、内功之大成,此招一出,例无虚发,一脉绝传。原来她就是练家雪藏的幺子——练渊虹。竟然是个女子。

才发现?晚了。练渊虹轻蔑的勾了勾嘴角,猛一跺脚,飞身而上三丈开外,箭雨随即而至,一个旋身用红绫抽开去,尽数落在墨家军的手腕脚腕上,可以避开了要害。借反冲之力,她飞得更高了,凤凰高傲的首睥睨天下,一声凤鸣冲上云霄。天边的云被她燃尽了,徒留灰白。她的绫似火,她的妆红似火,她的衣似火,她整个人欲火而至,落地之前瞬间发力,鲜血喷薄而出。没有鼓声,九只缶来不及呻吟就被瞬间洞穿,身下那只被内力击为齑粉。

那刻,她终于笑了。

单纯美好,倾去一城人的血泪和灵魂,只是倾心一人。她血祭天下:小红,只是舞者;轩辕皞,将是太子。

下一秒,她消失在漫天箭雨、血雾、尘埃中。

苍穹,开始飘雪。

颈上冰凉的触感,离墨很熟悉,是剑。皞平稳的将剑架在他喉咙上,静静的看着他,淡淡道:“结束了。”向前迈了一步,剑锋划过离墨的喉结,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只要下批就能割断离歌的咽喉。

擒贼擒王。这一步,既踩在了墨家军的死穴上,也踩在了离墨的死穴上。他不是喜欢在玩以外找刺激的人,他喜欢绝对优势。所以,现在他会静静的看着墨家军大部分人脱去黑色的盔甲露出里面的银白,而剩下的溃不成军,可以静静的看着离墨的神情从惊讶到淡然。只是……

半个月,足以做很多事。虹儿,我拿了你的琴,你,为何还要来……

轩辕皞眼角微不可闻的抽动被离墨捕捉到。他仰天大笑,自知大势已去,欲寻死路时,皞却将剑扔掉了:“你走吧。”

“你不杀我?”

这时,离歌突然起身,冲向傻在一旁的太监,抓过孔雀翎,五道暗芒向羽衣射去。一抹杏色后发而先至,将暗光镇开,随即将离歌包了个结实。

“我欠小姐的命,算是双倍奉还了。”杏儿笑笑,不比哭好看多少,“你们师父是和练家当家决斗死的,没有内奸。”也不再多留,扬长而去。

离墨走来,抱起无措的离歌,走了几步,背着身:“谢了。”

轩辕看着那背影,淡淡道:“你不该把她逼至此。”他想起那天月下,芦楼小筑来的黑衣人,想起渊虹莫名其妙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起……“其实,你和她很像。”

离墨一愣,大笑而去:“我不如她。敢爱敢恨,坦坦荡荡,想哭就哭,欲笑便笑,来去自由。我若是有她半分潇洒,便是不枉此生——”话音未落,人已走……

目送他离开, 叹了口气:“玩够了?”轩辕摇摇头,似是对那顽童老皇帝,又似是自言自语,“不是所有人都是戏子。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什么……”

黑亡,白得天下。

新帝性恬,好抚琴,惯着白衣,数游天下,几十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民有言,帝每抚琴,有女红衣似火,和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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