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广东十多年了,因为爱上了这里四季如春的天气,因为爱上这里快节奏的工作,因为爱上了这里的机遇比内地多。所以,一呆就是十来年。
常听北方的朋友说起,在他们的家乡,一到冬季,河面上溜冰的人络绎不绝,那感觉实在是爽歪歪。又有北方的朋友说,在冰封的河面上,年青人河面凿冰捉鱼的日子,别有一番风味。但我却更爱雪,我来自江西,老家有一个说法,江西人不下雪不过年。意思就是说在江西这个地方,每年的年关都会下雪,而且雪下得越大,大家越高兴。小孩子高兴的是可以打雪仗、堆雪人、玩冰棱;大人高兴的是田地里的虫子都冻死了,来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正所谓“瑞雪兆丰年”。身在深圳的我,很怀念江西的下雪天,虽没有千里冰封的境界,但却有一种万里雪飘的感觉。这些年,全球的气候在变温,对儿时的那个下雪天更加怀念。
小时候的我,由于家境一般,没有太多的玩具。春天,打陀螺;夏天,玩自己编的纸三角,上树捉知了;秋天,在泥土地上玩玻璃球;到了冬天,能玩的东西就更少了,于是,就盼望着下雪。当气温骤降,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时,我们就异常兴奋,那高兴劲可以与过新年相提并论。那个时候,家里住的是瓦房,夜里伴随雪籽落在瓦片上哗哗的响声,自觉地早早洗漱睡觉去了。天刚刚亮,听到外面的嬉笑吵闹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滑雪衣、雨鞋直冲门外。哇,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我不禁想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雪地上,到处是伙伴们欢快的身影,原来他们在打雪仗,开怀的笑声在雪地中回荡。调皮的小朋友们轻轻地摇晃树枝,玉屑似的雪末儿簌簌地落在头上,引起他们一阵惊叫。我看到地面的雪大约有五六厘米了,踩在上面,还能听到咯吱咯吱非常好听的声音。心中太喜,这是个堆雪人的好机会。我飞奔着去找的死党们,大家分头准备堆雪人的辅助材料比如胡萝卜、黑碳、竹片刀,还有父母强行要我们带的火笼或火箱(家乡的一种烤的工具,里面放一些燃烧的木炭)等等,小小年纪的我们,是搞一个大大的雪人,吸引路人的眼光,来证明我们已经长大了。来到雪地里,伙伴们首先分头滚雪球,这可是堆雪人的必备材料哦。我们用手捏了一个小雪球在雪地上滚呀滚,雪球慢慢变大了,最后需要两个人才能滚动。经过伙伴们的共同努力,一会儿滚好了两个大大的雪球,还有一个小雪球。大家齐心协力,把两个雪球垒在一起做雪人的身体,再把一个小一些的雪球垒在最上面做雪人的头。我用竹片刀把雪人身上多余的部分削掉,圆圆的头,胖胖的身子,雪人的基本形状很快堆好了。伙伴们找了一个废旧的红色小水桶倒扣在雪人的头上当它的帽子。用两颗黑碳嵌在小雪人的脸上当它的眼睛,把胡萝卜切成几小段,先给雪人做了个红鼻子,再给雪人做了一排红色纽扣。伙伴们很高兴,围着雪人谈论着各自己的功劳。突然,猴哥(他从小长得很瘦,又搞笑好动,伙伴们就送他一个美称)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这个雪人怎么没有手呀?”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伙伴们又齐动手,撮了两个雪人的手,找来了两条树枝,把雪人的手安装在雪人的身上。好事的马弟又找到一个别人丢弃的红领巾给雪人戴上了……这样一个栩栩如生、惟妙惟俏的雪人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们的脸呀、手呀冻得通红通红的,却玩得很开心,大家都被这雪景陶醉了!
想到大雪,想到了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这首歌,“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希望今年冬天家乡会下大雪,让久别故里的游子们,重忆儿时在雪地奔跑、打雪仗、堆雪人的感觉,也希望一场瑞雪给农民兄弟在明年带来一个丰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