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混沌的深海中沉浮,声音在一光年之外沉闷的响着,光影晦暗不清,像一场皮影戏投落在眼皮上,心脏被千斤的重锤压制着,艰难的试图跳动,窒息一般的痛苦让大脑抽搐发麻。
在一切将要归于沉寂到时候,感官突然在身体的各处爆炸开来。
瞬间,轰鸣的声响、刺目的白光、每一寸皮肤的刺痛、飙升的心跳、被强制灌入的空气,和其他来不及分辨的感知重新构建了意识和世界。
仿佛以这具身体的爆炸为奇点,完成了这个宇宙、这个世界、这个房间。
这场爆炸的余波让这具身体颤抖着消化所有的感知,忍受着心跳过速的疼痛和头脑的麻痹。
然后,轰鸣的声音变得细微不可闻,刺目的白光不过是隔着窗帘的昏暗光线,皮肤的刺痛也只是贴身的衣物与床褥的触感,心跳趋于缓和,然后你发现身体并没有颤抖,一切只存在意识与想象当中。
身体如磐石,世界的毁灭与重建只在头脑中发生。
然后你意识到,这只是一次“醒来”。
你思索了一下,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到厌倦。
你允许自己再躺一会儿,懒洋洋的驱动手指,用指尖确认着被褥的触觉。
细细的分辨着门外的声响,然后起身,左右环视,寻找趁手的东西。
一根麻绳。
很好,你判断着。
你走出房门,看到另一个人背对着你整理东西。
“你知道这一切并无意义,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件事。”你说到。
另一个人转身,一模一样的脸上既惊诧又仿佛顿悟。
你们迅速的扭打在一起,很快你便占了上风,你用麻绳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以一种近乎亲密的姿势从背后抱着“他”,压制着“他”的反抗。
“你步伐沉重而且虚弱,从来没赢过,又何必挣扎。”
“他”在你怀里挣动,脉搏剧烈的在皮肤下跳动着,抬着眼皮,死死地盯着你。
“他”给了你一个奇异的笑,说到:“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赢过。”
之后,脉搏减弱,挣扎停止,整个身体变得柔软而听话。
你喘了一口粗气,拎着这具已经听话的身体丢弃到闲置不用的房间,而在这所房间里已经丢弃了太多一模一样的身体了。
你开始洗漱,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与头发,感到这场闹剧并没有消耗掉你太多的体力。
然后,你对着镜子检查自己得体的仪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并带着这个微笑出门上班。
当晚,你回到家来,在关门的一瞬间,维持了一天的微笑,像面具一般迅速脱落,胃部如同灌满了蛇的毒液,晃动着,让人感到恶心。
你感到自己步伐沉重而且虚弱,急需睡眠。
一切等明天再说吧。你这样想着。
第二日,你走出房门,并没有找到第二个人。
房门在你身后再次打开。
一个声音说道:“你知道这一切并无意义,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件事。”
你转身,看到了“你”,你脸上的表情既惊诧又仿佛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