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多雨。
雨声中伴着窸窸窣窣虫鸣声,我趴在窗前很是恰意。
浓愁突然稍上心头,思所不得半点,心绪开始紧张直到错乱。
微微碎雨随风飘入窗内,打湿趴在窗上冥思苦想的我,我错愕回神,缩回了身子又发起呆来。
窗外风雨飘摇,忽骤忽急忽缓,如此刻我飘忽不定的思绪。
再过半月,月该圆了,奈何这明月难圆我旧时梦,亦难解旧时恩怨。
天日日阴沉沉的,烟雨蒙蒙在江南处,少年裹着包袱一去几千里,可知归处是何处?
秋色意正浓,正是雨季,这雨微凉微涩如我的心情一样。
年少的我添了些忧愁,连雨都觉得又苦涩又寂冷,大抵是病了。
在故乡那,秋来时落雨也起雾,瓜藤爬满院落的每个墙角,开满朵朵小黄花,结满大大小小的瓜。
秋夜露重夜寒,生起篝火烤干湿哒哒的衣角,与故人闲聊甚欢,无意之中便忘了今夜冒了芽的烦恼。
斟一杯美酒,不饮下,只表意,酒本不解愁,痴傻的是人。
顷刻,雨水如柱,重重拍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涟起朵朵水花。
雨水顺着瓦片而下打湿了晒干红豆,又打湿了路人的裤脚,一日的雨便惹了一日的忧愁。
恍惚间回过了神,关上了窗,思绪早已飘远。
夜暮,雨停了,云散了,天边那一抹橘黄色的晚霞红了半边天。
点燃小灯,提着入夜,田里蟋蟀一片哗然,麦子褪去稚绿露了熟黄。
我却迷了方向,何处是归处?归处在何处?
深幽的夜色恐怖感拉满,突然大雨倾盆,寒意四起。
我裹紧单薄的衣裳,卷缩在残破不堪的屋檐下,护紧手中的微微小灯,心悸不已。
良久,雨停,灯灭,夜寂。
摸索着泥泞的小路回到了温馨的小家,收拾好恐惧透的心,拾起好心情迎接黎明的曙光。
人影随烛火摇曳着,困意起,闭目入梦。
晨光微微,雾雨浮天,青藤挂树,少年可归?
着了梦魇,睡意浅浅,借着意志爬出暖床。
青苔满砖,漫山野花倒是衬了这秋色的景,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嗒嗒”的悦耳之音。
烟囱冒起炊烟,少年可知归?
思绪又远,思及你思及我。
玉米黑了须,熟了子,便落了幕。
我有些糊涂劲,自打一处来,思而不得。
待缓过神,火上的米糊了锅,味呛了鼻,惹了不悦,心气油生。
倒锅洗米,添柴生火,目不转睛,思不着远。
情丝难断,意难寻,日日思君不见君,提笔墨下皆思苦。
我紧紧蹙着眉目,数着从檐上滴落而下的水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八百八五个,日夜积累青砖上便凹了个小坑。
可谓水滴石穿。
我拾了些蒲公英的花,编了个头花,好似最耀眼的皇冠,所到之处目光所及。
猫淋了雨,湿漉漉的躲在房梁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好似它又不似它,我是它又不是它。
它舔舐着身上湿漉漉的毛,看着雨珠一颗一颗落下,今日又是绝佳的休沐日。
美妙之音,纷纷涌入睡梦人的耳中,是催眠是好梦。
我沉沉入了梦,雨声规律的响着,是一首绝妙的曲子。
直至天开明,乌云被风推开,太阳探了头我方才醒来。
溪水潺潺,哗啦啦。
我提着竹篮踏过小桥、穿过竹林,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子打在地上,叶子上的雨迹在阳光下蒸发掉,渗入地下的雨水顺着泥缝直至地下暗流。
我有些木讷,寡言少语。
摘了个青瓜便打道回府了,遇见的故友也随便打了个招呼,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讨厌的人情世故。
他似乎不懂我,我也不懂了他,我们成了儿时最好的玩伴,也成是长大后最陌生的故人。
肩与肩擦拭而过,故人也就此别过了。
雨顺势而下,我有些慌不择路,最后成了落汤鸡。
黑夜来临,我燃了篝火,沏了盏茶,自是不会品茶,也不甘庸俗学着做人精。
秋雨把月亮洗得明亮明亮的,它清冷冷的躲在乌云间,散发微茫。
我抬眸望这云间月,似乎衬出我的凄凉与孤独。
归处在何处,皎皎云间月?
我嗤笑自己,活得不通透,也嗤笑自己痴笨呆愚。
篝火里炸响,溅出星星火花,我看得痴迷,竟又入了神。
鸡鸣,晨起,太阳挂在东山上,今日定上个好日子,稍稍带上我有个好心情。
借着今儿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收割麦子,不然日日落雨便在地里发了新芽,便没有收成苦了农民。
我没有那么多的热情可耗,也便不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
风吹飒飒,竹叶在风中摇曳相互碰撞,发出悦耳动听之音,可听一日,日日可如此。
如痴如醉,如幻如虚,似假似真。
风停了,日落西山,归处是归心之处,是安身之所,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