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行

泥巴小院


大头青菜,宽大的叶子,连成一片翠绿的海洋。油菜花,金灿灿的,一眼望不到边。豌豆花像五颜六色的蝴蝶,紫色的胡豆花像号角。蜜蜂嗡嗡嗡,忙得很。

春天真的来了,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脱下厚厚的冬衣,就像摆脱掉沉重的枷锁,手脚灵活了,心灵也自由了。

过春节,难得的一年一度大迁徙,更像一种朝圣,一种信仰。放下手中永远也做不完的活,停下那些永远也结束不了的忙碌,撇开那些需要笑脸相迎,忘却自我的卑微。

从繁华处走,越走越简朴。从现代化走到大自然。不忘初心,回到最早出发的地方。皮鞋踩在泥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杂草和荆棘,分布在路的两边,生机勃勃的庄稼,长在田间地头。困难总是和希望并存着。

带着在城市生长的孩子,来次追本溯源的旅行。从开始的小心翼翼,不敢踏足,到满山遍野疯跑,一切都是新奇的。

看池塘里戏水的鸭子,把扁嘴潜入水下,屁股露出水面。丢一粒小石子到水里,鸭子赶快游过来,以为是投食,瞪眼嘎嘎嘎的冲人叫唤。

山野里的土狗,三五一群,在路边闲逛。见到人,一点也不凶,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秀着友善。鸡用网状的格栅围起来,在露天坝下。母鸡下蛋后得意洋洋的咯咯咯的唱,公鸡的声音响亮而清脆,每天早上准时打鸣。

掐了一把豌豆尖,扯了几根葱子,调料只有酱油和菜籽油。在老屋里,用柴火,大铁锅,最自然的原材料,做了最原生态的一顿面条。没有想到的是,味道竟然那么好。大家呼噜噜吃了个精光。对平时吃惯了大鱼大肉美味珍馐,却挑食的人,真是难以想象的结果。

走一个亲戚家,院墙里,有兔笼鸡舍。木条钉成的兔笼缝隙处,显出三瓣嘴,红色的眼睛和长长的耳朵。递过去一片青菜叶,它就飒飒的咀嚼个不停。兔子一月出一窝,繁殖极快。侧边一个暖和的窝是放小兔子的,拿到手上就像小雪球一样,轻轻的抚摸它背上的毛,感觉它身体有轻微的战栗,可从眼神里永远看不到一丝恐惧和惊慌。

孩子将小白兔视若珍宝,拿到手里就不舍放下,非要把它带回家养,最后告别时,留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孩子是天真无邪又美好的,只有精灵一样的此物可以与她匹配。

桉树,松树,柏树……植被茂密,站在院落里,天地浩渺,人仿佛是宇宙间唯一的存在。树林里,鸟儿出没,啾啾啾的叫声,就像环绕音响,循环播放。

孩子在空旷的地面上玩起搭帐篷的游戏。用枯木棍,三根一组缠在一起,支成三角棚架,在外面再放枯黄的玉米杆,再搭蓬状的野菜或野草,地面上铺一块胶纸。坐到里面,凉快而接地气。

小孩子不爱走大路,专捡羊肠小道,或者陡峭山坡,美其名曰:探险。踩在厚厚的竹子叶上或松针上,一不小心滑倒,都摔得哈哈笑。小石子和碎瓦片,咯吱咯吱的响,就像是一踩就叫的玩具一样。

白白净净的一个孩子出来就变动灰头土脸的,但确实玩得开心。橘子树,到处都是,想吃的话,就伸手摘两个,又新鲜又甜。吃得也很尽兴。

在乡村里,人与动物作伴,和植物毗邻而居,直接和大自然接触。鸟语花香,虫鸣犬吠。享受是是丰富而多元的。生活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一脚去参与了的,这个过程非常有意义。能贴切的感受到四季分明,岁月真实。

晚上,月亮弯弯挂在树梢,星星零零点点的眨眼。好静谧的夜空啊,美好的意境丝毫不输于霓虹灯闪耀入昼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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