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信卿
属马,据说命好。我赶快上网搜来一看,原来生于马年的人,鸿运当空,甚至可以不劳而获。网云:属马,性格开朗、思维敏捷、善于辞令、洞察力强等等。看来,只要属马,命运已安排好,定是顺风顺水。我不信算命,想探个究竟,从唯物辩证的多视角去观察,透视命运真相。噢,原来如此!
命运,应拆分理解,命是与生俱来的,但运却是会改变的。命为人一生之所归,如好命、坏命、富贵命、贫贱命等。运是随着时空的转化而有所不同,运是人一生之历程,如顺风顺水、艰难坎坷等。
人生不像下象棋,而更像打扑克。下象棋双方棋子一样,有同等的车马炮、将士相,公平对弈,但这不是人生。人生是在打扑克,从发牌开始就是不对等博弈。有的人天质聪慧,有的人生来愚钝,有的人天生丽质帅气,有的则相貌平平,甚至丑陋,有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的人则白手起家靠打拼........人与人相比,在起跑线上就不是同一个量级。
但人并非是命运的奴隶,一副好牌可能打输,而一手烂牌只要精细运筹,也可能打赢。命给了你牌,运则将你导向输赢。可见,命只负责发牌,而玩牌的是自己的精妙运筹。
人生阅历是最好的教科书,实践反复印证,不努力肯定不能成功,努力还要加上运气才可能成功。所以,人不可太傲,因为你成功,一半是命、是运气。"天道酬勤"古训告诉我们,人越努力就会越幸运,即使输了也收获了教训。
我的感悟是:自已才是命运操盘手。
退休了,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一桩桩、一件件,与属相无关,而与自身努力紧紧相连。
1972年,高中毕业一鞭赶,全班同学都成了返乡知青,不论学习好赖,都从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永不退休的农耕职业。都是返乡,但同学们的幸福感差别很大,有的家庭条件好,温饱不愁。而有的家庭还在贫困线以下度日、煎熬,我的命属差中之差。
自古有“长安长安四季平安”之说,本该是皇家沃土、富甲天下,实际上老祖宗的光一点也没沾上,我的家乡灵沼公社是长安县的西部边陲,天不收地不管,海子又是灵沼乡远近闻名的穷村,三队更是垫着底的烂摊子,我家又是穷家的突出代表。
村上的姑娘还可远嫁它乡、逃离穷窝,小伙子可就惨了,不用分说“光棍”伺候。为了不断香火,不少小伙从外地穷山沟里引来媳妇。
刚回家干了几天农活,我这个小秀才就被强拉硬扯当上了生产队会计,那时是工分制,劳动日值八分钱,队里买个钉子还到别的队借钱,信用社贷款、吃救济是家常便饭。我家每年断粮3一4个月,父亲为了一家生计,进山砍柴、贩布到渭河以北买粮,鸡叫头遍起床赶早集………那样的苦日子,不知是咋样熬过来的。返乡务农,这种状态看来也没有多大改观。鼓掌难鸣,我缺乏定叫乾坤换日月的勇气与胆识,这个会计没法干、这个穷窝没法呆,跳农门才有出头之日,我暗下决心。
1973年冬季来得比往年要早,我身披一件薄棉袄,站在寒风中,一纸征兵告示,吸引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我拳头紧攥,心中默诵:三十六计走为上。
征兵指标下来了,全村仅一个名额,报名的竟有二十几名,民兵连长的弟弟板上钉钉,我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估计连前十名都挤不进。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咱有文化、有形象,去公社推销自已去。我一个人跑到公社,壮着胆子,找到接兵连苏连长,表明了我这个热血青年保家卫国的坚定决心,苏连长听说我是高中毕业,眼睛一亮,噌的一下站起身,细细打量着我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奶油小生,接着问了我三极管、二极管具有什么特性等几个问题,我对答如流。苏连长一拍桌子,你,我们带定了。我顿时泪奔!
当年,我和民兵连长弟弟同时入伍。要走了,我戴上大红花,站在枣红马前,热泪已模糊了视线。妈说:这下老三的媳妇不愁了!嫂子说:那摊烂账我接了,你就安心走吧!哥说:好好干,为葛家争口气!老父亲则低下头,挥挥手,说:我的儿我了解,上马奔前程去吧!
我向亲人、乡党深深鞠躬,擦去泪水,飞身上马,消失在晨雾中,奔向雪域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