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低落,落寞沮丧,我觉得一切形容心情差的词用在我身上都不为过。不知从何时起,我们这些八五后九零初的人,面临了一个大的人生挑战。行政,事业,企业,省直,教师,医生,护士……所有的所有,一切工作都是逢招必考,所以涌现出了一批考试大军。我也不例外,通过招考加运气好意外成了一名乡村基层教师。在城市许多人眼里,这份工作是令人不屑的,可在我们在这个以煤为财政支持的小县城,就业空间狭小,社保制度落后,私企基本没有,有份有编制的工作是令人无限遐想的,有许多同龄的同学,学历比我高,学习比我好,也还没有考住。所以有许多人为这个有编制的工作不懈努力着。换言之,在这个小县城,没有有编制的工作这个筹码,生活都难以保障,择偶结婚都上升不了另一个水平。最多的归宿,就是太多的煤企青年,甚至乡下好多老师找的都是煤企青年。 说了这么多大背景,今天想说的是我爱人的故事。
我的爱人学历比我高,毕业于211大学哲学专业,比我有内涵,比我有文化,但不是特别能说会道,性格较内向老实。在2010年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打工一年,2012年遇上他父亲的单位大量招人,对子弟条件低,直接笔试不用面试。这对于学识渊博的爱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以第二名的成绩顺利考进了现在的这个林业省直事业单位。如果是其他人,或者止于这,就觉得考上了省直编制工作,很好了,可以平淡的在这个小县城安逸后半辈子了。又过了两年,在去年初,我们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我的工作在离县城最近十几公里的一个乡镇,可以每天回县城。 他的工作在县城另一边的乡镇上的村里,离县城五六十公里,每天回城显然是不现实的,而我们的新房在县城,以后要在县城安家。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十几万人口不大的县城,确深深的被两地了。在离县城较远的所有基层工作人员,都面临这样的困境,半月回一次城,这是不经历的人难以理解和相信的。要想回城,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再考城里的行政单位,另一种是找人托关系往县城的局机关调,那后一种很难,在这个裙带关系深重的小县城,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很难做到。为了摆脱这种两地困境,加上爱人实在不喜欢现在与他专业大庭相径的工作,所以我们决定再考另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
爱人学识渊博,知识储备量大,曾经是临近某县的文科高考状元。心里一直有个考研梦,想做学术研究。由于认识了我,我自己学历仅有大专,我不支持他考研去外面发展,想让他再考公务员。由于他知识面广,每年裸考公务员的分也不低,都能入围面试。去年报了挨我单位不远的地级市委,由于去年我家的一大变故,爱人为了鼓励我,陪伴我,没有看书复习,入围了但排名不靠前,就没在意全当重在参与了。时间过的很快,今年四月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公考,爱人集中复习了一月,感觉不错。我们在权衡了半天后,报了我县党校的职位。本来按照以往,爱人是要报市里的职位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六月八号成绩下来了,笔试成绩第一,但申论成绩不好,总算有个好的结果了。又过了一段时间,面试审核名单下来了,和第二名分差二分多,一看市里想报的那个岗位第一名也比爱人的分数差好多,爱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好在虽是险胜第二名,也排名是第一。考过公考的人都知道,报考职位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分差大,就没必要面试培训了,如果分差小,爱人不善表达,肯定得参加培训。七月份审核完以后,去参加了培训,报的两万多的协议班。集训几天后,感觉还不错,进步也挺快,克服了他的许多弱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十拿九稳了。
事情不会朝着预留的轨迹一帆风顺的发展,总有许多磨难等着考验我们,意外还是来了。本来准备我下去陪考面试,可所有的事情都赶一块了,小侄儿在他面试的前两天提前预产期五天出生了。妈妈不在了,我和姐姐接过了这份重任。婆婆陪爱人去市里考试,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就绪,也检查过了。第二天一早,爱人准备进考场了,爱人一个人过去考点,婆婆在宾馆。在开始抽签前十五分进场时,爱人才发现准考证拿错了,拿成了去年的,就自己跑出去打印,旁边没有打印的地方,再回去让看门的人找了考务组,考务组的人带爱人进去,其他考生已经抽签完毕。考务组的人和管抽签的人交涉,害怕有做弊嫌疑,在现在的形势下,人家也不想承担这份责任,就不让爱人抽签了。倔强固执的爱人也不肯再多和人家说几句,就这样错失了面试的机会。早上我六点醒来,没敢给爱人打电话,怕影响他。七点四十接到爱人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电话,一下万念俱灰。
在他备考的这几个月里,我作为陪考,见证了他所有的努力与不安。我自己也煎熬着,不停得督促他,鼓励他。在他备考笔试时,我帮不上什么,只是说让他多看会多写会,学得累了歇会,大多时候只能在视频里看着他学习,因为公考好多东西我也不会,他连个商量的人也没,好在一直以来他的自学能力比较强。在没上面试班前,我和他进行模拟训练,有个分歧时会吵几句,爱人有时会烦躁,但看看我期盼的脸庞,承载着对我的这份爱,还是不停努力着。刚开始他不愿上面试培训班,后来在我的劝说下,还有他的大学好友也强烈建议,又正好单位的住房补贴发了下来,才去参加了培训班,我也松了口气,有系统的培训和专业的人指导,终归不一样吧。可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由于是个人原因,协议班的学费肯定不能退了,也就意味着今年的努力都鸡飞蛋打了。人生的经历总是磕磕绊绊的,我现在都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爱人。他说他的好多选择,都被太多的东西所左右着,为父母,为亲人,为我,不知多会才能为自己?我听了很难过,自从有了我,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哪怕不见面聊天时狠狠的说我几句,见面了也懊悔的不行,在我最艰难时陪伴我走过。包括这次公考,常说没遇见我他就在山里混日子了,但我心里明白他因为我选择了这个岗位,他不想和我两地生活,确屈尊了自己的梦想。他想辞职,我不让,亲人也不同意,确每天在不想呆的地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他想考研,怕离我太远太远,怕我追不上他的脚步。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了,我的爱人?
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岁月蹉跎而过,幸运何时再降?我用最好的想法,最好的角度去劝说爱人,我们也会走过这段艰苦的岁月。爱人依然很善良,他装作不在乎的说明年有更好的岗位等着他。可这份考工作的煎熬,经历过的人才切切实实的懂。他说今年我服务基层期满了(服务基层岗位竞争低分数低),他这是要等着明年和我一起考上,今年还要好好辅导我学习备考。他还说,明年妹妹一定得考上,我也考上了,他的两个好同学都考上了。我心疼他今年的遭遇,更心疼他的善良。亲爱的,在黑暗的岁月里,我们互相取暖,共同度过,好吗?我时常记得你安慰我的那句话:宝贝,别气了,小心气成个胖子。现在我说给你听了,放宽心,等待光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