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闲话:有些事没有细想

时间把人打磨的温润,时间让人学会了接受,接受原先那些不太乎的事,甚至不屑的言辞。例如我们对父母的接受和心里的亲近。

也许是自己也慢慢变得世俗,所谓人到中年,所谓四十不惑。也许是生命的时日越来越急促,心里觉得自己在父母身上还有许多亏欠事。也许是自己抚养孩子觉得不易,在心里上与父母达成了某种共鸣,更觉得父母原本比我们看到的更为厚实和丰富。

看到自己的孩子每天辛苦奔波,有时心里偷偷想:这个娃,长大了能弄啥?健健康康,吃饱喝好,开心幸福就成,管他干什么。可有时心里却有些不甘,看别的孩子考试总在前面,将来不是北大就是清华。想想自己的孩子,却觉得有些不情愿,为啥学霸不是你?

我转而又想,母亲原本期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我小学直到初中也从来没有想过,到了高中想的就是考大学。今天也如此,这是多少代人的宿命,也是世间烟火。

青春叛逆期到今天人到中年,我们多多少少给过父母脸色看,可真的没有问过父母:您老人家对我这样的生活、生存状况还满意吗?对我混成这样的情况,算是满意吗?

我也没有问过,母亲对我现在这样的状况满意不?是不是她原先心里预想的那样?

直到今日,我也没有问过她对我还满意吗?我后来上班,工作,甚至工作调动,我没有和母亲说过,也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过我在单位混得如何。母亲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只要没有失业,开开心心地电话联系就成了,多余的话母亲没有问过,我也没有说过。

当母亲得知我混成了一个比芝麻还小的职位后,她也没有和我说,只是偶然一次闲聊,母亲说别人说你去出差了,人家说你在中间坐着。咋一听,我脸就发红,只好应付着说:那是领导没去,我临时顶替的,是冒充的。这种感觉,仿佛像小时候做错事一样的。

转眼我已工作了20年了,母亲也来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道了我上班的地方,知道了单位名称,还知道我在公司机关大楼上班。而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过,都是她通过其他途径点滴获得的。

我和母亲都彼此关心对方的另一面,我关心母亲的健康,母亲则操心我养孩子、操持家的琐碎事。

时间晃得真快,一不小心我已是人到中年,母亲也年过古稀。却愈来愈觉得母亲的话充满了哲理。

年轻时,父母的话全当耳边风,人到中年了却觉得母亲说的话都在理。有时和母亲在一起,是不是她嘴里就飘出一句话,让我琢磨好长时间。

一次回家,与母亲拉话,说了一些闲话,母亲听见就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要笑话谁。当然这话是常理,但自己母亲说出来的意境和感觉不一样,人呀!千万不要看谁的笑话,多一份宽容之心。

村里一家给老人过大事,村里人议论到:那送钱的人多的,钱多的从西安都拉不回来。母亲说:少时看父敬子,老时看子敬父,这事就是这个哈数。咋一听,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母亲细细说到:人年幼时,你的父亲尊贵,孩子也会受到别人的敬重。到了人老了,家中儿辈如果体面风光,人家会看在孩子的面上,敬重家里的老人。这简单一句话,说尽世间冷暖,也让人看开、明白了许多事。

这城里到了夏天燥热得不行,人就烦闷,有时打电话常向母亲抱怨这鬼天气。母亲淡淡地说:夏天不热,冬天不冷,五谷不结。天热有热的大道,冬天冷了,来年庄稼势头好。后来想想,一年四季如生命的历程,有苦有疼,有喜有乐,有春天有花开,有秋霜有冬寒。

能给人的,说明咱有,老想着要人家的说明咱缺,人嘛要大气一些。这是气度也是胸怀,我总有些学不来,看来还需努力。

冬天到了,我说城里有暖气,母亲说她有火炉,她的小土屋里支上生铁炉子,烤火、做饭一并齐全了,老家她习惯了,城里小房子把人圈在里面,烦闷。母亲说:夏天热热大家,冬天冷冷自个。我想:大自然夏天是公平的,夏天不论你是谁,走在大街上,火热的空气,炙烤着每个人,大家的热是一样的。但冬天就不一样了,你穿着破棉袄,我穿着狗皮大衣,我比你暖和,冻的是你,不是我。这样一解释,顿觉这天热、天冷有了几分趣味。

有时,真想拿个小本本,跟在母亲后面,记住母亲冷不防冒出的一句富含生活哲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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