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天色拾/著

(一)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日复一日的我在这街头唱着歌,一把吉他一个音箱。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我至今记得那天是个下雪的圣诞节,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原本围着我的人们都脚步匆匆的离去。但是她依旧站在那里,皑皑白雪中她显得那样渺小。

原本打算躲雪的我,不知着了什么魔顶着大雪唱完了那一首歌。

她微笑着鼓掌,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站的远我没看清。待她走近,她放了一个苹果和一颗巧克力糖在我的吉他盒里,她说:“圣诞节快乐。”

我怔怔的看着那个苹果和糖,回过神来她已走远想要追上去,却迈不出步子。

(二)

自那后,她每周这个时候都会来。有时抱着书,有时提着菜。每次听完歌都会给我一块巧克力糖。

我唱着,她听着。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期盼她的到来,她总是微笑着看着我,为我鼓掌。

这天我一如既往的站在街头唱歌,可是直到天黑她都没有来。我安慰着自己,她今天或许有事呢。

一次两次三次她都没有来,我有些慌乱,我老是猜测她为什么不来了?是听倦了吗?是觉得不好听了吗?

这让我无心表演,过路的人都会皱着眉头仔细瞧瞧到底是谁在这鬼哭狼嚎。

夜晚街道的行人稀稀疏疏,我背着吉他站在街口,大厦的电视墙上播放着春晚,新年的钟声敲响到十二点,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希望我还能外见到她。

或许是上天的垂怜,在十天后我见到了她,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她好像变瘦了,衣服显得有些宽大。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有默契的对视后,我唱,她听。街道人渐渐的多了,有着两三个人驻足观看,聆听我的歌声。

天有些暗,路灯拉长我们的身影,只有我和她。

她上前给了我两块巧克力,说:“新年快乐。”

她转身将要离去时,我急忙叫住她,她回头笑着看着我。

“你……前几周为什么没有来啊?是跟家人过年还是…我知道我这么问有些冒昧…我…”被帽子遮住的耳朵早已红透。

“我家里有事所以没来。”

“那…你还会来吗?”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

她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点了点头:“会的。”

“你叫……没什么,再见。”

“再见。”

(三)

这一周我都很兴奋,朋友说我中了邪,我想是的。

天空蔚蓝,下着温柔的雪,就像她一样。为了迎接今天的到来,我换上了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衣服,去理发店修剪了款好看的发型花了我一百多块钱,但我却丝毫不心疼。

我站在街口,唱着一首理想三旬。

等待的我想到《小王子》里的一句话:“假如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高兴。”

可是她没有来,一整天都没有来。

她骗了我。

(四)

“爸爸,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小女孩捧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献宝似的拿到我面前。

我接过铁盒,小女孩在一旁兴奋的喊道:“快打开快打开!”

我打开盖子里面全都是巧克力。

“哇!巧克力耶!爸爸我可以吃吗?”小女孩眼里放着光芒。

我笑着捏着她的小鼻子:“小馋猫,这个过期了,不能吃了,待会爸爸给你买去。”

“好耶!爸爸最好了!妈妈都不让我吃,我也不给她吃!”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似乎手舞足蹈才能表达她的喜悦。

我牵着她的手,一起去买巧克力。

那盒已经融化又凝固,已然不成型的巧克力放在窗边,飘进来的雪落在上面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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