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软战争

“嗖”的一声身子突然像悬于半空中然后狠的扑落下来,惊吓之余又醒了过来。这不知是第几个夜晚没有睡过安稳觉了,透过半掩着的窗台,看见外面的路灯还亮着,便撑着半倦的身子倚靠在窗子上,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已是寂静无声,只依稀听得不远处夜市不归人的叫卖声和谈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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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空气让我的倦意平静了不少,便准备起身躺在床上,试着再次进入梦境。就在这时,我发现路灯垃圾桶旁闪过一个人影,拖着一个蛇皮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猫和老鼠》里面有一集一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找食物的片段,心想这个人不会也是去翻找食物的吧,当我准备大声阻止他的时候,他左翻右找的从垃圾桶翻出来一些瓶子,原来是捡废品,透过路灯的光,这是一位老人,年纪在50至60岁之间,一副矮小的身板,他的穿着是农村老人耕作时穿着的那一类的粗布,鞋子也是解放军鞋,俗称“狗爬鞋”。他把楼下这几个垃圾桶都翻遍了,虽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战绩并不乐观,于是他把袋子放了下来,靠着围栏坐了起来,想起家里还剩余几只空瓶子,我把它们泄气压扁后便示意让老人过来接瓶子,他满怀笑容的跑过来了,透过光我更加清晰地看清楚老人的脸了,老人的脸上有一处疤,在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手也是布满了疤痕。虽然瓶子不多,但是老人却像收获宝藏似的连忙把他们放进自己带来的蛇皮袋里。他还对我说了一些话,应该是他们那里的方言,我一句都没听懂,应该是感谢一类话。慢慢的,我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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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一看时间,已是下午,连日来的疲倦让我的生物钟完全混乱,起身洗漱完毕后,便想着去药店配点药试试。快到药店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昨晚的那位老人,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朝我走了过来,连忙握着我的手,并且又说了一些话,这次我听懂了,大致意思是说感谢昨天晚上的瓶子,说遇到好人了,我便接着询问老人为何大晚上出来捡拾废品,老人说他是从老家娄底赶过来带着孙子治病的,孙子的病让他们入不敷出,医院又没有多余的床位,便抽空下午和晚上出来转转捡废品。我问道那你们住哪呢,老人说就睡在医院大厅里。那伤疤是怎么造成的,这些都是新的疤痕。我问道。老人说给孙子治病时痛的时候无意咬的,虽然老人有点口齿不清,又讲着家乡话,但从他的字里行间能听出他对于别人的帮助还是非常感动的,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够对别人伸出援手的人不多。老人还说等孙子好了就过来看我。

于是后来的每天,当我存够了瓶子就会给老人,有时还会请老人到家里坐坐,不久后的某一天,半夜楼下突然响起了急救车的声音,我便拖着身子在窗子看情况,上面抬上去一个老的,心想楼下网吧老人也来蹭吗?突然,我发现了那个人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不会是......急于求证的我顾不得那么多穿着睡衣就冲下去了,看到路边的蛇皮袋,我还是不信,问了网吧的老板求证,老板说这是他在门口发现的,这个老人连续很久整宿整宿的捡废品,身子也熬不住啊,应是心力交瘁猝死的。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承认。

夜下的软战争,因为你生活多了一层无奈,多了一层无言,多了一层无可奈何。这是一场无形的战争,也是一场看不见未来的战争,夜很迷人,但也足够危险,希望遇到的每个人都能打赢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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