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爱故乡文学小组的群里,一篇推文里提及的“磨课”之事,激起了一些小波澜。
首先是万老师吐槽磨课之“磨”,对于师生双方都无太大的意义。
丰老师觉得从教师成长角度上来说,有积极作用,但在实践中一定要考虑到学生,言辞之间,诚恳谦虚,还说自己不曾磨过课,理解不一定对,与万老师商榷。
推文作者是“磨课”的受益者,个人感觉磨课是在失败中不断反思,上课越来越自信了……
群里,你来我往的,各执一词。
我不禁哑然,昨天刚从一位姐姐磨课的焦灼里路过——八仙的鸡蛋皮子是特色,烙好的洋芋粉土鸡蛋皮子,切成条放在碗里,再用酸菜或者青菜炒腊瘦肉烩汤,浇在上面——就在主人家烩汤浇汤的间隙,我们俩竟然把《孙权劝学》的微课最终拍了板!
还好,身边的先生们早已习以为常。换作是旁人,我还真不敢实话实说,我们确实是刚从化龙山云雾缥缈的仙境里走出来的。当时我们交流的情形,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而是走火入魔的怔。
这大概就是“磨课”吧。打磨、折磨皆有,说是磨课,其实是在磨人,磨老师,学生也陪着一道。姐姐说,她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磨起,自己带着毕业班的课,磨七八年级的课,一天上六、八节,那是常事……还说别的不说,把几个专门听课的指导老师都磨“疯”了——这样“磨”,把本来就瘦的她,磨成了针!可她自己,还是觉得信心不足。
——我的天啊!!!
其实想写下这些,还不是只因为这磨课之“磨”。原计划,五一假期要出去走走的,可左脚小拇指无故生出肉刺来,自己用鸡眼膏贴,没有对症,不仅旧“刺”未除,反而好肉也受了伤,一走路,就挺磨人的,只好改为车行,看路上的风景。
好在路上的风景,从来未曾辜负期望。
第二次去曙坪马镇村,我们并不急着赶路,沿着溪水蜿蜒,溯流而上,正欣喜于水的清冽,石的奇异与树的俯仰构成的和谐,路边崖间忽然闪出一两簇映山红,旺盛的惊上你一大跳。坐在冉启富的鱼穴溶洞农庄院子里,听他讲鱼穴里的暗河,钟乳石,数也数不清的钱鱼……鸵鸟就在河对岸,和鸡同笼,踱来踱去。
傍晚时分,我们继续往山的深处,溪水的源头,一片被开发出来又还回去了的山地。奇石,溪水,山林,我们的车子就在油画里穿行,山直指成峰,谷底却很敞亮,坡地线条柔和,坡上,小山丘上,高一些的树木,把枝条的影投进天幕,山涧的水才不羡慕呢,因为有花枝的繁茂,在与之唱和——我第一次见到淡紫色的映山红。
偏安一隅才更容易保持原生态,产业要在这里发展,还要与之和谐共处,这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冉启富来说,无疑是一个高难度课题。他告诉我们说,鱼穴里面的钟乳石,随便就能高价变现的,但他坚决不会——那是几千几万年自然形成的,不能图一时之利,毁于一旦。岁月的风霜沧桑了他的容颜,创业路上的各种困境艰难也在磨砺着他的意志,好在他的桃源梦并没有被消磨蚕食,一路山水田园,是风景,也是他追梦路上,跋山涉水经冬历夏的诗和远方。
打磨折磨消磨研磨……“磨”之褒贬好恶,不在客观的事,而在主观的心,是二者的此消彼长。沙子钻进眼里,惹出泪来;落在鞋底,硌出泡来;进到贝壳体内,磨成了珍珠——主观的心把客观的事置于何地何境,砥砺炼就的,自然就大相径庭了。蒋勋也说过,诗就很像一粒珍珠,它是要经过琢磨的。我们的口腔、舌头、牙齿、嘴唇在互动,像蚌壳一样慢慢、慢慢磨,磨出一粒很圆的珍珠。有一天,语言和文字能够成为一首华美的诗,是因为经过了这长期的琢磨。滴水穿石,绳锯木断,反复推敲,也都是这此消彼长的琢琢磨磨。
——就是不知道,我这脚趾上的肉刺,能把人磨到什么时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磨不出什么珠宝来,呵呵。
这几天,市级赛教正当时,下一轮的磨课正在抵达,置身事外的我,还真不好说“希望”什么的话——不过,还真是希望改“磨课”之说为一路“修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