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头的时候需弓着背,衣服领口会往上移,容易弄湿衣领,所以一般在洗头之前,遇到有领子的衣服会提前把它往内翻,防止弄湿。
今天穿的睡衣没有领子,但是开襟领口的边很近脖子,没办法,只能在衣服下摆打个结,尽量把睡衣往后扯。
这个办法不是很有效,洗头的时候躬身衣服仍会往上跑,洗后脑勺的时候手很容易就碰到,于是得把两根手指冲净泡沫,再从背后扯一下衣服,往后拉,继续洗头。
洗着洗着,衣服又往上跑,来回几次令人有些恼怒,有股想把领口扯烂的冲动。
这股恼怒让我生气的同时却想起儿时的一件趣事。
小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会养羊,那是一笔普遍的家庭收入,伯母家奶奶家我们家也不例外。
养羊是个辛苦活,那时村里基本都是圈养,很少赶羊出去放养的。
圈养的羊不但要每天去砍羊草,一日三餐都得按时扔草给羊吃。
那时家里人多地方窄小,伯母家的羊开始是圈养在祖屋旁边的新屋的外面角落里,新屋少有人走动,天一黑就有点渗人。
有一次,伯母吩咐大堂姐晚饭后去给羊喂草,堂姐有点怕黑,便拉上我陪她去,当个伴壮个胆。
我们从小路来到奶奶家,从厨房后门穿过石子路,转弯来到新屋,我便站在门外,堂姐跨过门槛去里面抱羊草。
一捆羊草要分次给,堂姐便要分一分,可能是羊草有太多草藤,怎么扯都扯不出来,堂姐使劲扯来扯去,双脚都用上了还是分不开羊草,她怒火中烧,一边扯一边骂,双手双脚用力扯,我在外面看着觉得好笑,又怕堂姐在气头上骂我,便抖着肩膀生生忍着。
没什么意外的,堂姐扯到最后太用力,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在了羊草上,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感染了她,她也笑了一下,后又觉怒气未消,抿着嘴瞪了我一眼,有点哭笑胶着的分起羊草来。
好在之前扯了蛮力,没多久,一顿羊草的量便扯了出来,她把羊草兴冲冲地抓起来扔进羊圈里,“吃吧吃吧~妈个比的。”
小羊们无故受骂,但不影响它们欢快地吃草,任务结束,我们才折返回了家。
想起这件小事,胸腔阵阵回响,笑着笑着突然就不怒了。
觉得生活的琐碎就像那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一样,杂乱无章又繁琐,还理不清,我们不但要有破开蔓藤的能力,还要持有平稳的心态,不然日子太难过了,每天这样折腾,崩溃,实在是太累。
于是我又拉了拉背后的衣服,冲洗泡沫,赶紧包头出了厕所。
虽然情绪难以自控是常态,但还是想感慨一句——生气实在是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