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最佳“垃圾桶”奖得主

心中喜欢的明星偶像常常随着新上映的剧变更,唯有父亲,一直被崇拜,从未被超越。

01

一个人在家呆了几天,终于买了块肉开了荤。我皱着眉头看着中间那一掐一汪油的肥肉,忍不住思考该怎么解决。

前几天和闺蜜逛街,不知怎么的突然聊到了父亲这个话题。我说:“以前我爸在家时,什么东西只管买,反正不好吃有他解决。”闺蜜和我击了个掌,有种按捺不住地激动:“对对对,我爸也是,从来都自觉地‘收拾’掉那些残汤剩羹,反正不好吃的,吃剩下的,他都会自动消化。”

我忽然想起之前看的《花儿与少年》,娜扎把没有吃完的东西给了杨佑宁,杨佑宁反抗说这样他好像垃圾桶,娜扎却说像父亲。

《花儿与少年》| 图


《花儿与少年》| 图

恍惚间,我才理解到,原来天底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他们是所向披靡的超人,却也能扮演好家中容纳万千的垃圾桶。

我和妈妈的坏情绪,我们不喜欢吃的肥肉,鸡汤最表面的那层油,鱼的头和尾,甚至我买了又不想要的oversize的T恤,到最后都丢入他的囊中。

很多时候,我以为父亲这个词是母亲的对立面。母亲的温柔包容在父亲身上不可能体现,在读高中之前我一直这样以为。

02

谁没有个青春叛逆期,初中那几年,我活脱脱如一只桀骜的野马。总觉得自己一切都对,而我爸思想落后什么都不懂,总想和他对着干。我烦他不让我看电视上网,讨厌他让我每天晨练,嫌弃他的抠门,反复教育我要节约,甚至和他说一句话,叫他一句“爸爸”,都觉得累赘。

可是我好像忘了,他着急我身体差,家里从来没缺过鸡蛋牛奶;我上午说电脑能上网查资料对学习有帮助,他下午就去买。什么东西只要对我有好处有帮助,他花钱没有半点犹豫。所有的吝啬,都只是对他自己。

上了高中之后,渐渐专注于学习才发现,老爸知道我学习辛苦周末也不吵我只让我多睡会,他知道我看书了就自觉把电视音量调低。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爱吃肯德基的鸡腿儿,只要假装哭两声儿,他就会妥协。在了解到多吃鱼能变聪明之后,他就把细小的鱼刺一根根剔去再给我吃。妈妈最爱说笑的就是我有段时间最爱第一个接电话,那时还是座机,一听到铃声响我就会冲过去。可是有次电话铃一响我爸就接了,我哭着闹着不吃饭,最后他只好去邻居家打一个电话过来我才收起小性子。

我好像才明白,哦,原来爸爸也一直这样温柔地爱着我。只是,我们不擅表达,嘴笨,心里想的一回事说出口就变了味儿。我是爱他的,可当愤怒燃烧了理智,爱就躲到了最隐蔽的边缘,说出口的全都是一把一把利剑,直戳他的心窝。

后来大学的第一次放假回家,老爸来接我,出站时看见他手里拿着沙琪玛,我就知道肯定是等久了饿得胃又不舒服了。可是一整袋他只吃了两个,其它的全塞给我,说我一直坐车没吃饭饿了。我当时就感动得眼泪花花的,当然没让他看见。

我们依旧拙于表达,可与以往不同的是,我的视野更清晰,内心更明了。

03

今年正月,因为兼职还没结束年后得继续上班,我就把之前兼职的钱都买了机票,有点贵,老爸觉得不值得,希望我能再多呆两天,可是我执意离开。为此,临行前我有点赌气,出发去火车站时,他没来送我。到火车站后我和妈妈告别,然后一直往外面看,心想着我爸还真的不来送我。到了检票时,我回过头和妈妈挥手,才看见老爸在外面锻炼身体。我当时就乐开了花儿,谁会没事跑到火车站进站口门前来锻炼身体?

这几年我一直在成长,老爸也没闲着,他在变老,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当身体不如以往硬朗的事实摆在眼前时,我不得不恳求时间慢点走,我真的还没有追赶上这轻快又沉重的步伐,长成能够为他们遮风避雨的大树。可是时间不听话,和我一样有倔脾气。

我翻着家里的老照片,有张照片是他年轻的时候,眼角还没有皱纹,高领毛衣加上时髦阔腿裤,大头皮鞋琤琤发亮。时间把照片冲刷得印记斑驳,可照片中的人却依旧气宇轩昂英姿飒爽,虽然我从来都没当着他的面这样夸他,但他总是自诩自己当年帅得追他的人排了一整条街。

他总说我:“每天穿着烂衣服破裤子,难怪找不到男朋友,赶紧去找个对象把自己嫁了省得你妈操心。”

可是他又说:“你不要走太远,离我们近点,至少在你实在撑不下去时能有饭吃,有床睡。”

说这句话时,我在听筒这边,他在听筒那边,我眼眶湿润了,他依旧没看见。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只说了“好”。

挂掉电话,我却哭得稀里哗啦。这样爸爸力Max的话,平淡,但弥漫着浓浓的爱意。

可是现在我想角色互换一下,即使我还没长成像父亲一样的超人,也该换换岗了吧!垃圾桶这一角,由我扮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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