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面走来,手中拿着一朵白玉兰,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
从远处走来,只看到一朵 花的轮廓,质感看起来好像是一朵白色的塑料花。愈走近,愈不真实。一是想,不可能拿着一朵塑料花在路上走,二,这小巧的模样对于玉兰来说不太真。可是,愈是走近,那种白色的质感越来越像白色的棉。
春天里,在校园里散落的玉兰都竞相盛开。那时候的乡下小镇,我们还没有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在二楼教室的我们发现她伸到窗前的花儿那样好看,淡淡的幽香像是藏在花瓣的细胞中的扩散。于是,他在午后没有人的教室,小心地探出窗外,仔细地摘下那郑重的一朵。白莹莹的,仙子一样,纯白,洁净。足以代表他的心意。他把它放在她的书桌上。碗口的大小,在一堆书中,甚是彰显。他满足的走开。观察她惊喜的表情。
只是这朵花,这朵花儿。她打开的时候那样鲜妍。一下午的时间,慢慢地发生着他们看不见得变化。他不知道,她不知道。
一朵花儿的衰败是不是就是从某一刻开始,从他摘下的那一刻。从她喜欢的那一刻,从她收好的那一刻。
是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经历着那样的一刻。从她知晓他心意的那一刻。以前种种皆不在了。
她迎面走来,笑容暗藏。拇指和食指间的花儿摆弄地左右摇摆。
当我看清那朵花的模样,当我确定是较小朵看起来精致的玉兰时,她是不是就已经死亡了。在这一刻开始。
她走过,带着花儿的娇艳,转迅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