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者勿出海
这神秘的大海——它的深处到今天为止人们还无法到达。
——儒勒·凡尔纳 《海底两万里》
我生在大西北,十八岁之前见过最大的水系就是黄河,也经常在保卫黄河的歌曲中沾沾自喜,不晓得是因为黄河本身壮阔还是因为歌曲的力量。
在这种认为天地就这么大的懵懂式愚昧中听到了一句——“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这让我对海洋产生了探索欲,于是对郑和、哥伦布、麦哲伦……以及名著《老人与海》、《鲁冰逊漂流记》、《神秘岛》等系列书籍或者人物传记一一拜读,里面的主角大多都是勇敢、智慧、胆大的集成者,与大海斗争,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自己开始幻想着在苍茫的大海上,骑鲨驾鲸。当然,也仅限于幻想。
十八岁,一个不会游泳得西北小伙独自踏上南下的列车去见心仪已久的大海,那一刻竟激动的如赴初恋的约一样,那一刻带着队海洋的敬畏感。
初见海时是在黄昏,那天下着雨,出海的渔船在起伏的海浪中若隐若现,沙滩上的少许游客冒着雨在追着海浪玩,稍远的海上是停着的巨轮,也没见海燕,更别说它高傲的飞翔了,但海的辽阔依然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震撼,在天水一色的穹顶之下,人与之相比是那么的渺小,那么得无力。
当天晚上,雨住了,一轮弯月挂在海上,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大海,对大海的恐惧还是产生了,也开始晓得那些经常在海上漂泊的人的勇气,因为无知无畏。
第二天,同行的几人约定租条帆船出海,那是一条单桅帆船,四个人刚好,对于大海的好奇和对自己的过于自信让我没有多想就出海了,在初始的一个小时里,远离海岸的兴奋并没有让我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海,偶尔飞过的海鸥和跃出海面鱼儿都可以引起我的欢呼,哪怕因为帆船上下颠簸引起的不适感并没有让我害怕,然而……
在吃过随身携带的干粮后,晕船带来的眩晕感不是那么强烈的时候,随船的向导表情凝重告诉我们要返航了,在我们还没有从他表情中解读出任何想要的信息的时候,起风了,帆船的操控并没有来时那么的轻松,向导让我们穿好救生衣,慢慢的帆船起伏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们也努力保持着自身的平衡,海浪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拍在船身上,也使我们东倒西歪的碰在一起,向导还是表情凝重的驾驶帆船,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的我们已经没有几个小时前出海的兴奋感了,有的只是害怕,浑身湿漉漉的,也许那一刻,我可能忘记了老人与海、忘记了鲁冰逊、忘记了他们和海洋斗争的想象画面。
我们想到的、看到的海好多时候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蓝天白云,沙滩海鸥,老船长很和蔼,渔民很辛苦,风景很好看,但我们不知道的,就像钱钟书说的“飓风后的海洋波平浪静,而底下随时潜伏着汹涌翻腾的力量。”
如今,离十八岁已过了五六年了,乘坐高级邮轮出海也数次成行,我不能用文字叙述大海发怒的时候,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回味。
前段时间,知道中国职业帆船第一人——郭川正在单人驾驶帆船穿越太平洋在航行至夏威夷附近海域时,于北京时间25日下午三点之后与岸上团队失去联系。我们衷心祝福他平安归来,任何挑战海洋的人都是英雄。
作为一个旅游从业者来讲,我们都希望大家都多去海岛沙滩,因为,景色真的很美。
但是,胆小者勿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