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自由,却无时不在枷锁中。”
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说,牛羊猪都是非常成功的物种,但是工业养殖让他们从生到死只在一个一米见方的囚笼中度过,物种成功了,个体却更不幸福。
在这一点上,人类个体是更加幸运的。虽然城市中的青年也经常自嘲是蚁族,但一个人可以是单身、同性恋、丁克,人类传承的方法除了后代还有文化遗产。
但是作为一个平庸的女子,走出了物种繁衍的束缚,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何在。曾经很多年想要去追寻一个意义、使命、真理……而不得,终于觉得人生就是一场等待戈多的荒诞剧。放弃了那种执迷的追求,好像就只能放逐自己在感官欲望的享受里,唯此才能讨好自己,而不是感觉自己在非我的社会规则里活的像个机器人。
但同时又非常嫌弃这样的自己,感觉是做了感觉的奴隶,而不是理性的主人。可是无视感觉的理性又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大概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行尸走肉。也许是超我和本我太强大了,自我已经被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以至于十分怀疑它到底存不存在;有些理论说大脑中根本不存在一个完整的“自我”这种幻象,它只不过是一堆互相冲突的信号决策的结果。所以从一堆噪声中选择某种信号,原来竟然是大脑的真相吗?
自由的反面是被束缚、被奴役,但被奴役、被束缚产生出了某种幸福感。所以人人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吗?这种说法实在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客体关系学说认为,人生命的意义在于连接。如果没有关系的滋养,心灵会枯萎。坏的连接也好过没有连接。所以,如果切断了与父母、爱人、朋友的连接,与人的连接,就只好去寻找与物的连接。据说还有一种方法是与自己连接,通过自己与神连接。一般人又做不到禅师或者灵修的境界。那大概还剩最后一种:自由就是找到一个主人,或者一种全心全意去顺从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控制下,你会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很有自由感地去做事情。
安·兰德说一个真正自由的人有三个特点,无所求、无所待、无所靠。只有做到孤独而强大才可能是自由的,只要你想求别人、对别人有所期待或者依靠别人,你就没有自我和自由,这种软弱是致命的。
说得没错啊,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曾经觉得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然而他却不是那样的。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然而它也不是那样的。他们都以某种意外的方式给自己带来伤害,让自己觉得被背叛了,因而充满怨气。怨气的潜台词都是“本该怎么怎么样”,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世界的真相,执着于它们为什么不是自己理想的模样。
悟知同学说,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中心的婴儿状态。当我们还是小孩子时,父母和社会为我们编织了一个童话世界。但人总要长大,童话总要回归真实。
硬心肠的人对世界的一个基本看法是:世界不是为你而存在的。这个世界不是为你存在的,也不为任何人而存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面对任何事件/事态,都要保持一种物理立场,而不是意向立场,从来没有该不该的事情。只有面对操蛋的现实,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的事情。
旧的世界会被撕裂吗?还是会像一个梦境一样,留在自己的内心里。伟大的英雄只有一种,那就是看清了世界的真相,依然热爱世界。不,只看清了世界的真相,是没有办法热爱它的。他还需要知道,遵循内心的主人,自己是来改变世界的,虽然结果并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如陈陈同学所说,“虽然世界不是为你而存在的,但是你却可以为了更好的世界而存在。”人类这个物种繁衍后代的激进方式,不是适应环境,而是改变环境。这就是童话的意义吧,也是成年人对幼年的自己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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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笔记:得到《吴伯凡·认知方法论》专栏《认知与自由4| 激情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