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刚刚开学,大家开始做自我介绍。一直感觉怀才不遇的我在讲台前做自我介绍,还将别人的名字左擦擦右擦擦,最后填了一个“生”字进去,还自我感觉良好,却在介绍的时候发现讲台右侧坐着一个女孩,我在讲,她在笑,特意多看几眼,发现她眼睛笑着看着正在玩着手指甲的时候特美。只是,那个时候感觉,她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才会笑的如此多姿。那该是个多美的玻璃杯,干净的可以看到阳光在杯壁中流动。那个时候的我,还一直忧伤着中考很差的成绩、家人的谩骂、如兄弟般朋友的分离与嘲笑以及刚刚升入初三时候的失恋之中,初三到高一开学一直对周围的人特别是女生或者事很反感很排斥,脾气也一直很是暴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火,平时是一直在燃烧这自己,但如若谁接近,必定也会引火烧身。
之后,如愿的当上班长,很欣喜,却也依然只是不务正业而已。在与她的一些交流之中,得知了她的种种境遇之后,我只是感觉自己曾经很幼稚,很不可理喻。脾气在一点一点改,也顿时对她产生了同情,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有比我更凄惨的人,我应该好好保护她,但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是一只干净的玻璃杯,不能在上面留下指纹。但干净的玻璃杯将我这一团火静静地盖住。慢慢的,慢慢的,不再伤害到别人。
国庆临近,也是生日临近,我突然和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说我生日,能不能送我礼物,当然,那个时候,只是开玩笑说说,同时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之前,从来就没人送我礼物,也没有象征性地过过生日。生日对我来说,只是自己记得的一个平常日子而已。记忆中,只有父亲才会有生日,母亲每次会在父亲生日那天晚上,像宣布一个重要日子一般地告诉我“今天是你爸生日,给他煮几个鸡蛋。”。我也每年在问母亲我生日,其实我知道我生日哪天,只是,我想这样提醒母亲--能不能给我过生日。但每年问,每年也只是给我一个日期,一个日期而已。而她,在那天晚上,在那昏暗的礼堂之中,将抱在怀中的小熊送给我,我闻着从熊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就发现,我喜欢上她了,从有好感,到喜欢上了。只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是一只玻璃杯,干净的玻璃杯。
之后的那些日子,过的青春而美好,我窃喜,她一直没发现我的秘密。但有的时候,我却害怕和拒绝和她有接触的机会。我总是害怕,我会爱上她,我会在上面留下指纹。那样,阳光在上面,就会显得浑浊而没有生机。
高一上学期,过得那么快,不留痕迹的。她却说,可能不来上高中,不考大学了,那个时候,很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很无助,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一旁不断地劝说,不断地劝说。甚至,说“不读大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呵呵,结果,是我没读大学,我的人生,也就残缺不全。种种劝说,也只是说“努力争取”。很无奈。终于有一天,她给我一封信,然后哭着跟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很绝望!却也在那一刻,突然爱上她了。我多么希望自己马上有钱,马上有钱!只是,那只是无知地空想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练习册上,多想上前去擦或者递面巾纸,但都没有行动,我是多么害怕,等我转身去找纸巾,她就没了,没了!我也是多么害怕,我擦了之后,那流泪着闪耀着太阳光芒的的玻璃杯,就这么失去光泽。我在想:老天,如果你能让她来继续上学的话。我需要说出来,我需要告诉她,我爱她。但至于这句话是在她杯壁外匆匆划过,还是在杯壁中永久停留,不奢求那么多啦,只要她知道就好啦。
高一的寒假,过得美妙而又忐忑。偶尔能接到来自于她的电话,来自于她的问候。之后有一天,她说“有钱了哦”。心中的石头顿时放下来了。我欣喜,阳光照耀在玻璃杯上,散出点点光芒,显得格外耀眼,我醉了。
迷迷糊糊醉了几日之后,我知道我得选择,我得行动。在拨通她的电话的时候,我很委婉地问她“我们之间,可以属于感情吗?”。那边,沉默了几秒中,然后委婉得说着。虽然不知道具体说的什么,只是我知道了结果。
虽然悲伤,但我笑了。这是我所预料的结局。最起码我告诉她了不是,最起码我面对了我的内心了不是,最起码迈出第一步了不是?
我们依然像普通朋友一般的交流,我很高兴,她没有被我吓跑。我以为,从我上次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后,她会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我,我们连普通朋友也不会做成。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我们还是朋友。
过了一段时间的傍晚,她发信息告诉我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我既高兴又悲伤还带着点点忐忑。我想我该祝福她,的确,应该祝福她,只要她幸福就好了。我甚至想到电视里各种蹩脚的前景---我也许只能永远在旁边祝福她了。也许还能做她男闺蜜。也许只是陌路人,感谢过彼此之后分开走。我回短信问她是谁的时候,每个字打出来是那么的艰难。我往床上一靠。我想,等我知道了是谁后,我祝福一下,然后关闭手机,躺床上。突然发现,我是多么需要一张床。
一会儿之后,得到了回复,那个人是我,她喜欢我!那一刻,有一种死后超生的感觉,顿时觉得生活有多么美妙。我从床上坐起来,在屋子外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我本以为我是在寻找什么。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玻璃杯是双层的,我是在围着她的内层一直不停地,不停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