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沈光祝问仙
简介:为应付合欢宗考核,我捡了只被雷劈傻的小妖。
骗他开荤后圈在身边,当炉鼎养了三年。
我妈小时候总让我穿裙子。
被迫穿女装的我遇见了下乡生活的大少爷沈宗泽。
年幼的我舔着他给我买的雪糕,开着玩笑和他拉钩订下了娃娃亲。
长大后,我早已忘了这事。
直到我在大学校园里遇见了他。
[ 知乎APP ] 搜索专属关键词 [ 夏月捡个 ] 即可继续阅读,精彩内容!"
1
小时候在乡下,炎热的夏天,我总是穿着小裙子。
裙子是妈妈买的。
妈妈试图哄骗我:「穿裙子多凉快啊,你看别的男孩子都没的穿。」
九岁的男孩子总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于是我成功被骗了。
在夏天穿裙子,两条腿倒是凉飕飕的,只是风一吹,我便不安地伸手捂住扬起的裙摆。
因为妈妈也是这样做的,我跟着她学的。
我穿着碎花凉鞋,跟在亲哥屁股后面,在乡间的小路上撒开脚丫乱跑。
直到有一天,我摔了一跤,跟丢了哥哥,坐在原地抹眼泪。
于是就这么碰到了沈宗泽。
2
我抱着双腿坐在路中间,膝盖疼得站不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正当我哭累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向我驶来,按了两声喇叭。
我知道我挡道了,试图用手撑地站起来,但撕扯到膝盖的伤口,只好沮丧地放弃。
这时汽车被迫停下,下来了一位中年大叔,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走到我跟前,看到我的伤口惊叹了一下:「小姑娘,你家在哪儿?」
我嗓子都快哭哑了,也懒得辩解我是男孩,伸手一指:「我家……就在那里。」
大叔看着我指向不见尽头的树林,终于放弃与我沟通,将我抱起来,放上车后座。
我坐上车才发现,车后座还坐着一个大哥哥。
我抬头看他时,正好与他撞上目光。
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手,摘了白色的耳机线,看了我一眼:「王叔,这谁家的小孩?」
大叔温声细语:「少爷,她不知道家在哪。要不先回家给这小孩处理下伤口?村里的人应该认识这谁家的,到时候我问问。」
大哥哥表情很冷淡,话也少,只说了一个字:「行。」
3
车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我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大哥哥手里的一盒黄褐色的果子上,香味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我没吃过,不知道那叫龙眼。
许是我的目光太炙热,他拿了一颗递给我。
我不知道怎么吃,直接就要往嘴里放,他猛地按住了我的手。
我听见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绷着那张漂亮的脸,给我扒开那层黄褐色的果皮。
他递给我乳白色的果肉,我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没有接,只是张开了嘴。
大哥哥的嘴唇抿了抿,白净细嫩的手指掐着那颗果肉,迟疑了一下,才喂进我嘴里,还叮嘱道:「要把果核吐出来。」
我心满意足地吃进去,习惯性地舔了他的手指。
他被我的动作惊得手晃动了一下:「你……」
我朝他露齿一笑:「你的手黏黏的哦。」
他却别过脸,不理我,只把那盒龙眼放在我手边。
他侧过身子,看也不看我。
我皱了皱嘴巴,还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舔干净了他黏黏的手指,做了好事却让他生气了。
他的脸都气红了。
4
到了他家,我才知道这个大哥哥叫沈宗泽,来乡下是住在他舅舅家。
他十五岁,大我六岁,高一放了暑假来舅舅家玩。
他舅舅一眼就认出来我:「哎呀,这不是林叔的小孙子林深吗?」
抱着我的王叔愣了一下:「这不是小姑娘吗?」
「哎,是男孩子,长得漂漂亮亮,他妈妈喜欢给他穿小裙子。」
大哥哥沈宗泽看着我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他舅舅给我家打电话,说我父母在外地喝喜酒,明天早上就来接我。
这意味着我要在这里住一晚。
5
到了晚上,我抱着枕头,敲开沈宗泽的房门:「哥哥,我能和你睡吗?」
他扶着门框:「不行。」
「可是我不敢一个人睡,外面还打雷。」
他的心好狠,再次拒绝:「不行。」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你找我舅舅去。」
可我不想和胖叔叔睡,赖在他门口不走了。
沈宗泽和我僵持了半小时,看我受伤也没敢真的拉扯我,松口道:「你睡觉不准吵我。」
他把床让给我,抱着被子去睡了沙发。
我扯扯他的睡衣边角:「哥哥跟我睡嘛。」
他侧过身,盖着被子,不理我。
沙发很大,我索性钻进他的被窝里。
「你睡床上去。」他转过身对着我,声音冷冷的。
「不要。」我忍不住戳戳他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啊。」
他又沉默了。
我睡觉喜欢滚来滚去,一下没注意差点滚下沙发,幸好被他伸手捞了回来。
他搂住我的腰侧:「你能不能老实点?」
我往他怀里钻了一下,他身上很暖和,他睡在最里面,被我逼得退无可退。
我用小腿蹭了蹭他的大腿:「哥哥,我想听故事。」
他咬咬牙,拨开我的腿,声音隐含怒意:「你别乱蹭。」
我不理解,我在家和大我一岁的哥哥也是挨着睡的。
为什么这个哥哥这么抗拒?
可惜我当时的年纪,不允许我想明白。
6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到他轻轻地撒开我的手脚,下了沙发。
我揉揉眼睛,看到他去床上抱了床被子。
他转身折回来时,我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他轻手轻脚地用被子将我裹了一圈又一圈,硬生生把我裹成了一个粽子,把我推到沙发最里侧。
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他背对着我睡下。
我们中间的空隙大到还能塞下一个人。
我盯着他冷漠的后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伸手揪住了他的睡衣边角,紧紧攥在手里。
他刚要拨开我的手,我坚持没松手,认真地说:「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他没说话,但没有再阻止我。
我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挪过去,挨着他的后背,很快睡熟了。
7
第二天我醒来,沈宗泽已经起床了。
我吃过早饭,我爸妈就过来接我回去。
我爸一把将我抱起来,我趴在他肩头,依依不舍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宗泽,蹬了下腿:「放我下来,我要和大哥哥说话。」
我爸哭笑不得,放我下来,我跑到沈宗泽面前:「哥哥,你会来我家找我玩吗?」
他依旧狠心,张嘴就是一句:「我没空。」
我一脸落寞地被爸爸扛上背,时不时回头看他两眼。
他立刻转身回家,连大门都一并关上。
我一怒之下,在心里单方面和他绝交了。
8
可没过几天,我就在我家附近看见了沈宗泽。
我开心地朝他挥挥手,跑过去:「哥哥,你来找我玩吗?」
「路过而已。」他语气冷冷淡淡。
他妈妈穿着一袭白裙,站在他身边,笑而不语。
我妈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很快就和他妈妈聊熟了。
「哎呀,你小儿子长得太标致了,要是女孩我们定个娃娃亲多好。」沈宗泽妈妈打趣道。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儿子了。」
沈宗泽耳朵尖都红了,憋出一句话:「妈你别乱说话。」
我懵懂地看着他,扯扯他的衣角:「你能跟我玩吗?我哥今天不在家,我好无聊。」
他不答话,我厚着脸皮,牵住了他的手。
他妈妈叮嘱他:「看好弟弟,别走太远了。」
他没松开我的手,被我一路带到了小卖部。
到了小卖部,我立马撒开了他的手。
我回过头,看到他盯着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居然还愣了几秒。
9
我伸手扒上冰柜的玻璃门,抬起脚,看看里面的雪糕,又看看他。
他轻松读取了我眼神里的恳求,在我眼前蹲下身:「想吃雪糕?」
我用力点头:「想吃草莓味的。」
他利索地付了钱,手里拿着我心心念念的雪糕,却不递给我,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你知道订娃娃亲什么意思吗?」
我茫然地摇头。
他主动牵着我,走到路边,耐心解释,语气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就是你和我一起生活的意思。」
「那有吃不完的草莓味雪糕吗?」我提出重点问题。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有。」
「那我同意了。」我迫不及待地点头。
他说要拉钩才行,我的小手钩着他的大手,笨拙地拉钩。
我心满意足地舔着草莓味雪糕,一脸严谨地说道:「那这个草莓味雪糕就算是我们娃娃亲的盖章咯。」
「好。」他被我逗笑。
他逗我说娃娃亲是我们的秘密,一旦说出去,就没有雪糕吃了。
那个夏天,保守秘密的我吃了二十六根草莓味雪糕。
直到沈宗泽暑假结束,他回去上高二,草莓味雪糕才消失在我的夏天。
那时我并没有把那张留着他联系方式的纸条放在心上,很快就弄丢了。
我只把这个约定当作玩笑,压根没当真。
也是那年以后,村里拆迁,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和沈宗泽的拉钩约定也早已抛诸脑后。
10
直到我进了大学,大一第一堂专业课,我坐在教室里,看见一个长得很眼熟的男生站在教授身边。
「这是你们研二的学长沈宗泽,也是我的助教,课下如果有什么问题问他也可以。」老教授一脸和蔼,拍拍男生的肩膀,向我们介绍道。
多半是因为沈宗泽长得太帅了,教室里一阵骚动。
我挠挠头,听这名字也觉得熟悉。
我抬起头,正对上沈宗泽的目光,我们隔着几排黑压压的人头遥遥相望。
我心虚地低下头,率先移开视线,确信自己认识他。
但我真不记得是怎么认识他的了。
我坐在最后一排,沈宗泽给第一排发了张签到表,一路传过去,我是最后一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到表传了回去,沈宗泽拿到签到表,直接翻到反面,目光直奔最后一行。
我用我 5.0 的视力发誓,我没有看错,他一定是直接看了最后一行的签名。
因为,他确认了我的名字后,立刻就抬起头,目光直逼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抬起课本挡住脸,心里一阵后怕。
我原来是哪里惹到过这个学长吗?
11
教授让沈宗泽建了个微信学习群,发布课程作业和通知。
教授作为大忙人,当然不会在群里,交给沈宗泽代管。
我点开沈宗泽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主动申请添加好友。
没过多久,沈宗泽作为群主,@了所有人:【不用加我好友,有任何学习上的问题在这个群里问我,看到会回。】
我前排的几个女生语气可惜,小声嘀咕:「怎么这么有距离感啊?难不成有对象了?」
「没有啊,我看咱们学校表白墙沈宗泽的热度是最高的,评论区都说他没对象啊。」
「长这么帅,可惜了我们连人家微信都加不上。」
……
班上同学都没加上他的微信,在自家班群里怨声载道。
我在桌下握紧手机,看着沈宗泽几乎秒通过我的好友请求,没敢在班群吱声,怕引起众怒。
这不会是,只加了我一个人吧?
难道我原来和他关系很好吗?
我点开和他的微信聊天框,反复组织语言,一段和他简简单单的打招呼被我反复删减,还没发出来。
一分钟后,他的消息就先跳出来:【先好好听课,徐教授喜欢上课提问。】
我惊了一下,将手机扔进包里,想到自己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被他看到了,组织半天语言还没发出消息,这种纠结的小心思被他洞穿的感觉,不亚于公开处刑。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一直看着和我的聊天界面,否则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室友碰了下我的手肘:「林深,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咋了?」
「没事。」我故作镇定地翻开课本,问他,「刚讲到哪里了?」
「第五页。」
我试图驱逐脑袋里的杂念泡泡,专心听讲。
12
教室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检修。
燥热的空气里,一屋子人都有些汗流浃背,本就薄弱的学习意志更加不坚定了。
课上到一半,徐教授突然停下讲课,走到沈宗泽身边,和他说了几句话,随即对我们说道:「太热了,我请大家喝奶茶,就当见面礼了。」
教室里顿时一阵欢呼。
沈宗泽这时从座位上起身,徐教授说:「找个同学,和你一起去搬吧。」
有不少男生自告奋勇,但沈宗泽的目光穿越重重人影,落到了我身上,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林深,过来。」
我愣了一下,能明显感觉到班上安静了一瞬,五十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我。室友王鹏拉扯了我一下:「哥们,你跟这帅哥认识啊?」
我对王鹏点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过去。
老师订的那家奶茶店离教学楼有些距离,我们走在路上,他突然问我:「我们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怕什么来什么。
我心虚地低下头:「我看你眼熟,但……原来的事不记得了。」
沈宗泽没接话,面上一脸平静,但显然是生气了。
直到快到奶茶店,他才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小时候请你吃了那么多草莓味雪糕也都忘了吗?」
我愣了一瞬,望着他的脸努力回想。
电光石火之间,我想起来了,一脸惊喜地说道:「啊……你是那个大哥哥?」
他轻轻哼了一声,气消了些但没完全消:「为什么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底气不足地解释:「当时搬家,小纸条……给弄丢了。」
他绷着那张帅脸,没接话。
13
到了奶茶店,店员说奶茶要再等五分钟。
我自知理亏,指指旁边小超市的冰柜,伸手碰了下他的胳膊:「我请你吃雪糕嘛,别生气了。」
我拉着沈宗泽和我一起过去,我在冰柜里翻了两下,都没找到想吃的。
我和沈宗泽看向老板,异口同声地问:「没有嘉雪的草莓味雪糕吗?」
话一出口,我俩都有些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老板也乐得笑了一声:「没有啦,那个雪糕厂今年停产了,进不到货。」
我有些可惜地「啊」了一声:「吃不到了啊。」
本来还没完全消气的沈宗泽估计是看我太失落了,局势开始扭转,主动安慰我:「那……吃别的牌子?」
我难过极了:「我只喜欢吃这个。」
这时奶茶已经好了,我和他一人搬一个纸箱,往教室走。
我还沉浸在失去挚爱雪糕的阴影中,沈宗泽走在我身侧,看着我,薄唇动了又动,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便一路无话地回了教室。
14
下午上完课,我给沈宗泽发微信:【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我请客。】
他回得很快:【我今天要忙到很晚。】
我捧着手机,没来由地还有点失落:【我可以等你忙完,你今天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他秒回:【晚上八点,校门口等我。】
晚上,我准时到了校门口,只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不远处,没看见人。
我刚想给他发消息,那辆奔驰就亮了车灯,我抬头望去,沈宗泽就坐在驾驶座上。
他换了件偏正式的黑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在车内灯的照射下,他的脸上光影错落,连领口处裸露的皮肤都带着光泽的点缀感。
格外地诱人。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见我站在原地还没动,索性启动车子开了过来,我回过神,走过去上了副驾驶。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问我:「刚刚在发什么呆?」
我下意识揉揉鼻子,眼神朝窗外瞥了一眼,没敢和他对视,语气还有点不自然:「你穿这衬衫……挺帅的。」
我的耳边落下一声极轻的笑,他心情不错地发动汽车:「想吃什么?」
我想吃夜宵的心情迫不及待,立刻答:「烧烤。」
开车途中,沈宗泽接了个电话,我才知道他晚上和导师参加学术会议,一结束就往这里赶了。
他应了一声「好」,开车带我去了一家生意很好的烧烤店。
我人菜胆大,逼着他点特辣,他微掀眼帘,眼底笑意一深:「你确定要特辣?」
我自信地拍拍胸脯:「确定!」
烧烤很快上来,我没一会就吃得嘴巴发红,辣得在那咳嗽。
沈宗泽见状连忙给我拍背,看到冰水都压不下去我的辣意,索性起身去结了账,回来拉我:「走,带你去吃点别的。」
我实在是辣得不行,跟着他上了车。
他在一家亮着蓝粉色霓虹灯招牌的酒吧附近停了车:「这是清吧,带你吃点东西。」
15
我跟着他进去,清吧里面基本坐满了,我们便在吧台找了位置坐下。
沈宗泽应该是熟客,有不少人主动和他打招呼。调酒师里有个金发女生,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对沈宗泽说:「头一次见你带人过来。今天怎么不喝酒?」
沈宗泽淡淡回道:「我开车了,他喝就行。」
我打趣道:「他没带女生来过吗?」
沈宗泽扫我一眼,将盛满小食的盘子推给我:「关系没到那个份上。」
我抿了口酒,烈度有点高,人也有点上头,张嘴就胡言乱语,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们关系到了哪个份上?」
大概是他说话时习惯性看着我,那双桃花眼望向我时,黏腻的暧昧气氛好似掺进了空气里,慢慢浸润到我们的身体里。
他那略浅的琥珀色瞳孔此刻浸染了笑意,倾身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都定娃娃亲了,你说呢?」
我的大脑轰隆一声,童年依稀的画面涌入脑海,曾经天真无邪的盖章,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面红耳赤。
他的吐息落在我的耳边,心底泛起一阵微妙的酥麻,我的喉结滚了滚,搭在吧台上的指节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刚才他朝我靠过来,我居然没有下意识地躲避后退。
我刚想拿起酒杯,被他按住了手。
他看着我几乎红透了的脸,轻笑了一声:「行了,别喝那么多。」
16
这时,一个坐在角落位置的陌生男人朝我们走过来,他在我面前停下,笑着说:「你好,能加个微信吗?」
我愣了一下,没接话。
男人继续说道:「你长得太精致了,很……吸引人。」
我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身侧的沈宗泽,他的眸色此刻变得沉寂幽暗,深不见底。
陌生男人停顿了下,有些迟疑地问我:「我那方面直觉一向很准,你是……同吧?」
我能明显感觉到沈宗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的目光此刻定在了我身上。
沈宗泽刚要替我开口,我笑着碰了下他的手,示意我自己来解决。
沈宗泽抿抿唇,没说话。
我在沈宗泽的炯炯目光下,笑着对男人说道:「我不加陌生人微信,你打扰我们了。」
陌生男人尴尬地说了句「抱歉」,立刻离开了。
我转头看向沈宗泽,他的脸在灯光下明暗交杂,看不清情绪。
我以为他是被男人的话影响了,怕他介意,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对你不是那种……」
他望进我的眼,轻声打断我:「我不介意。」
我愣住了。
他语气重了两分,认真地看着我:「我不介意你是同。」
17
我的心跳猛烈如鼓,震得心底发疼。
我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找了个借口,起身落荒而逃:「我去上个厕所。」
我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漆黑一片,灯坏了。
我打开手机电筒,因为喝了点酒头也有点晕,匆忙中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我疼得嘶了一声,扶着墙站起身,慢慢走回吧台。
沈宗泽看着我怪异的走路姿势,朝我走来:「你脚怎么了?」
我扯出一个笑:「没事,还能走。」
沈宗泽一把拦住我:「你停下,我看看。」
我刚想拒绝,他却已经蹲了下去,只好拉起裤腿,露出脚脖子,居然真的肿起了一大块。
「走吧,送我回学校?」我拍拍沈宗泽,语气故作轻松。
沈宗泽没接话,直接把我抱起来,我惊呼了一声,在无数人的目光下被抱出了酒吧,上了车。
沈宗泽发动汽车:「去我那,崴脚第一时间需要冰敷,回学校耽搁时间。」
我呆了一下,连忙说「不用」。
「我没在跟你商量。」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得不闭嘴。
18
车子一路开到了半山腰,到达一个别墅,周围远远望去只有绿荫环绕。
我坚决没让他抱,扶着他手臂
魔尊榻上,那张熟悉的俊脸,用鼻尖顶着我的小腹,似笑非笑:
「抖什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1
我是合欢宗圣女。
在外出任务,捡了只被雷劈昏的小妖。
本着不能在外捡男人的师门宗旨,我应该一走了之。
可看清这男人的脸,小腹就烧起一股无名火。
苍天啊,这张脸就两字:
权威。
掐掐脉搏,身子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阳之体。
哇塞,更权威了。
我抱着昏迷的俊俏男人,仰天长啸:
「天无绝人之路,我的阶段考核终于有救啦!」
自从神算门的长老,占卜出祸世魔尊即将现世。
各大仙门人心惶惶。
为提升弟子实力,应对未来劫难。
宗门决定大幅度提升阶段考核难度。
也就导致原本算好踩线飘过的我,即将挂科。
我抱着师傅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给我放水:
「师傅求求了,您就大发慈悲捞我一把吧!」
她痛心疾首,给了我一套连环螺旋踢:
「老娘这不也是为你好!」
「听说那魔头重色好欲,你这修为要是被他抓去酿酿酱酱,那咋整?」
宗门内修为最差的就是我。
因我先天体质特殊,是纯阴之身。
与普通男人合欢,只会耗损修为。
只有与纯阳之身合欢,修为才能大涨。
宗门内有些人唤我圣女。
这两字说着好听,实则是为嘲讽。
嘲讽我是全合欢宗唯一没开过荤的圣女。
但今时可不同往日!
我摸着那张战损昏迷的俊脸,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男人。
他是我结业考核的开挂神器。
更是为我量身定制的炉鼎!
2
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怀里的男人醒了。
雷劫过后,他的妖魂涣散,急需巩固修为,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而妖短时间内巩固修为的办法之一,就是吃人。
但眼前这只妖的脑子,被雷劈傻了。
只见,他在我脖颈嗅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嘀嘀咕咕:
「那个......请问吃人要怎么吃?」
我灵机一动,一本正经指着自己的嘴:
「这,从这开始吃。」
他拧着眉,迟疑片刻,双唇还是贴了上来。
唇齿交缠半晌后,他眼神迷离:
「唔,你的嘴好甜。」
「但浑身怎么越吃越热......」
拜托,小炉鼎,都合欢宗了。
口脂里掺点给力给力药不是很正常的嘛。
我眨着无辜的眼睛,顺手扯掉他摇摇欲坠的腰襟,故意答非所问:
「那把衣服脱掉就不热了。」
他红着耳朵,懵懵懂懂嗯了又嗯。
随后,宽大的手掌有样学样覆上我的后腰:
「你的身子也烫,一起脱了吧。」
「......」
再后来,抵死缠绵。
我连哄带骗,把智障小妖彻底吃干抹净。
受了雷劫本就虚弱的他,精疲力尽,躺在我身边昏昏欲睡。
我掐着他的脉搏,眉头微舒。
虽然是傻子,但我可没骗他。
纯阳之身与纯阴之身结合,使得阴阳调和到极致。
无论是对修仙者还是妖族,都是修为大补。
虽然我确实骗了他的身子,但我也同样救了他的命。
更何况后半场,他自己动得很起劲嘛。
他爽我也爽,如此两两相抵,我何错之有啊?!
3
合欢宗考核在即。
为了更便于挑灯夜读,迎战考核。
我偷偷将昏睡的小炉鼎带回宗门。
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结果却逃不过大师姐的眼睛。
合欢宗后山,我的寝屋内。
小炉鼎躺在我的软榻上,昏睡得极为安详。
大师姐景烟嗑着瓜子,眼神锐利,等着我的解释。
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她拍桌暴起:
「我服了大妹子,睡智障犯法的啊!!!」
屋内暴走一通后,大师姐冷静下来,限我一日之内把他丢出宗门。
我抱着她大腿,撒泼打滚,就是不愿。
「祝问仙,我看你真是饿得发癫!」
大师姐暴跳如雷:
「养只妖在身边,本就犯了宗门禁令!」
「更何况他身为妖却没有一丝妖气,你还不懂意味着什么吗?!」
我懂,我自然懂。
只有修为上乘的大妖,才能完全消除身上的妖气。
如果成功渡过雷劫,这男人的实力足以称霸一方成为妖王。
「他现在是妖魂涣散,脑子才成了智障!」
「等哪天他妖魂稳定、记忆恢复,想起今日种种,你就不怕被碎尸万段?」
师姐的话是没错。
但考核在即,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次考核是各大宗门统一联考。
技艺不精,考核落败的弟子,都会被打包送去剑宗进修三年。
剑宗宗规森严,宗主阳华又是个主修无情道的老古板。
对我们合欢宗偏见极深,甚至恨之入骨。
一旦被丢去剑宗,迎接我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好不容易等到的纯阳炉鼎,我绝对不能放过。
看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师姐态度坚决:
「进修而已,总比被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男人弄死好!」
「好啊,要死一起死!」
我抹掉假惺惺的眼泪,破罐子破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晚夜半三更,你和剑宗首徒在草丛......」
原本镇定自若的师姐,眼疾手快掐住我的嘴。
当年也是宗门联考,剑宗首徒与师姐争夺魁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是天才,师姐更是。
师姐天生根骨清奇,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
那场打斗,表面是在斗法。
实则根本就是师姐靠着碾压级战力,揩油俊朗美男。
最后向来清俊孤傲的高岭之花,红着脸大骂师姐流氓,羞愤扬长而去。
可最近不知怎的,这两人就突然滚到一起去了。
老古板剑宗阳华,一直想逼着他宝贝首徒修无情道。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弟子,是因大师姐才迟迟不肯修无情道。
估计那老古板会直奔合欢宗,把大师姐吊起来砍。
「小嘴巴,闭起来。」
大师姐笑里藏刀掐住我的嘴,最终妥协:
「行吧,就算大妖又怎样,骗他缔结个主仆契约,那以后还不是任咱师妹差遣!」
4
主仆契约,顾名思义。
一个主,一个仆。
仆人护主,不可伤主。
因为主死了,仆也一并会死。
一旦主仆契约缔结成功。
只有主方才能无痛毁契,倘若仆方强行毁契。
则将失去半身修为,并遭受焚骨噬心之痛。
想要成功缔结契约,双方必须诚心自愿。
「趁着他是个智障,早骗早享受!」
师姐最后好心提醒我。
两日后,昏睡的小炉鼎,终于醒了。
随着体内修为稳固,他把我当成大补食材,看我的眼神垂涎欲滴。
我遂连哄带骗,让他跟我缔结主仆契约。
他眼巴巴盯着我的嘴,咽口水:
「所以只要你我结契,我就可以尽情享用你?」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像是得到允许,将头埋在我肩颈。
「我愿意。」
只听他在我耳边,似是隐忍难耐:
「主人,你好香,我饿了。」
也是那天,我和他成功缔结主仆契约。
他虽然失忆,但还记着自己的名字。
于是,我把小炉鼎,也就是沈光养在了后山。
那里人迹罕至,宗门弟子都住在别处,不会有人发现。
沈光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胜在贤惠啊。
他认定我是救命恩人,为了报答我。
天未亮,就起身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修炼调息后,就去山上砍柴打猎。
回来就下厨做饭,接着在门口眼巴巴等着我结束课业回家。
看我吃饱喝足,他蠢蠢欲动用双臂环住我:
「既然吃饱了,就来喂我吧。」
后山昼夜温差大,晚上寝屋很冷。
他知道我体寒,总是提前洗净身子,暖好被窝等我上榻。
两人皮肤相抵,只剩令人沉溺的暖意。
虽然到了后半夜,他时常会不安分地在我耳鬓厮磨着:
「好饿,吃吃宵夜嘛,主人?」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是乐醒的。
遥想当年。
俺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
夜里做梦就是想娶个宽肩腰窄翘臀贤惠的男媳妇回家。
现在两眼一闭一睁,都是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爽得我天天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
可惜好景不长。
寒冬腊月,沈光褪得只剩里衣,刚为我暖好被窝。
瞧着他那可人样,我咽咽口水,正准备兽性大发。
寝屋的小破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
屋内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空气仿佛凝滞。
最后还是师傅先打破沉默。
她激动得仰天长啸:
「苍天有眼,老娘的废物弟子终于开荤了!」
5
她老人家云游归来。
听闻自己最废的弟子,最近修为突飞猛进。
正准备亲临寒舍口头奖励奖励我。
没想到徒弟正准备给力给力。
拜师傅所赐。
次日,我开荤养了只小炉鼎的事,尽人皆知。
合欢宗的姐姐妹妹,攻上后山。
把我的破茅草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师姐瞪圆了眼:
「罕见的高级货啊这是!瞧那唇红齿白的脸俊的,大馋丫头吃得真好!」
三师姐则唉声叹气:
「人比人气死人!你家这个是貌美如花贤良淑惠厨艺了得,不像我收的那个炉鼎,除了会发点烧没啥屁用!」
刚被师傅收进宗门的小师妹,双眼放光:
「从今日起我要勤勉努力,以后也要像问仙师姐一样,收个带出门都倍有面子的炉鼎!」
三两句话夸得我那是魂儿飘飘。
合欢宗里炉鼎就是我们的第二张脸面。
托沈光的福,我也一下子就成了宗门里的风云人物。
从前人人笑我是荤都不能开的废物。
可如今她们看向我的眼里只剩崇拜。
果然,俗话说得对:
男人的容貌,就是女人的荣耀!
想到这,我枕在沈光宽阔的胸膛上,嘎嘎翘嘴:
「乖,以后我在女人堆里是老几,你在男人堆里就是老几!」
沈光不语,只是眨巴着清澈的眼睛,一味地嗯嗯点头。
我按着他头猛亲:好智障,好可爱。
6
多亏这段时日跟沈光天天挑灯夜战。
我修为蹭蹭大涨,顺利通过阶段考核。
为顺应时局,各大宗门现临时新增一门《魔尊常识基础》理论课业。
合欢宗特地请来,神算门最德高望重的玄武长老,为我们授课。
「近日,剑宗阳华抓到一只蛇妖,它为活命道出了一段惊人往事......」
他捋着长白胡子,语气温暾。
照往日我早该昏昏欲睡。
但如今,我可是宗门之光啊。
自然要为在场的师妹们做个好榜样!
玄武老头说,那蛇妖言百年之前,蛇族曾诞下一枚怪胎。
其虽为蛇形,却头生犄角,身上有魔纹胎记。
族中视为不祥,下手欲杀之。
但其亲生父母护犊心切,暗中将其带走。
后族中寻到这对父母,可其宁死也未吐露怪胎下落。
之后百年,该怪胎踪迹全无。
「只有魔胎身上才会显现魔纹。」
「这失踪的蛇族怪胎,正是天机镜预言,日后会祸乱人间的魔头魔尊。」
玄武老头滔滔不绝:
「我们需趁魔胎年幼,还未成长为魔尊之时,将其彻底斩杀。」
「若任他成长,待法力强大无人能敌,修仙界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听着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妥。
「要是这魔胎压根没作过恶,那咋办?」我问。
「呵,依我看魔劫降临,就得先斩某些圣母!」
邻座传来一声冷笑:
「真是蠢货,都跟魔沾边了,他怎么可能不作恶多端?!」
我闻声望去,是对我向来厌恶的殷芝。
她是我的后辈,但从未尊称过我一声「师姐」。
她讨厌除师傅外的所有人。
尤其特别讨厌我。
因她私下偷偷撰写自己与师傅的私密话本。
被我偶然撞见。
我不以为意安慰她:
「有啥大不了的,人之常情!」
毕竟师傅貌美,又男女不忌,宗门内也有不少弟子垂涎于她。
可殷芝暴跳如雷,对我恨之入骨。
蒙圈的我,去问大师姐。
她游历江湖,见多识广: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毒唯粉。」
她说,殷芝估计是把我当假想敌了,让我别搭理她。
我听不太懂,但谨记于心。
「祝问仙,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难师长!」
殷芝咄咄逼人:
「天机镜的预言就没错过,还是说你觉得玄武长老道行不够深,窥见的预言有误?!」
我顿时哑口无言。
不是因为我说不过她。
而是我看见玄武老头掏出来的画。
一幅魔胎身上魔纹的临摹画。
我双唇发颤。
青天大老爷啊!
这怎么跟沈光左屁股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啊?!
7
课业结束。
我飞奔回家,把沈光推倒在榻上。
「快点,把裤子给我脱了!」
男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懵懂照做。
半炷香后,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将他瞧了个精光。
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
苍天啊,真的一模一样!
我不死心,薅着他脑袋摸来摸去,自己骗自己:
「没事哒没事哒,至少没有犄角对吧?!」
「......」
沈光欲言又止:
「应该......有的。」
他摸着头上凹凸不平两疙瘩小坑,无辜道:
「好像被雷劈断了。」
我人犹如晴天霹雳,彻底傻了。
捡到他时,我是隐隐见过他原形的。
龙族陨落,蛟族被屠。
现在东陆上那玩意有两个的妖,屈指可数。
我以为他只是条智障小青蛇啊。
可现在想想,他昏迷时周边全是碎成段的枯树枝。
踩上去嘎嘣嘎嘣硬。
原来是被天雷劈碎的犄角!
「......怎么了吗?」
沈光察觉我的异样,小心翼翼问道。
他水光潋滟的眼里,闪过明显的担忧与害怕。
「......」
屋内,片刻窒息的沉静后。
我给他穿上裤子,语重心长道:
「以后捂好屁股,千万别让人看到,懂?!」
他乖巧且猛猛点头:「嗯嗯。」
看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身,末了我又补了句:
「但是,这个别人不包括我哈。」
他再次乖巧且猛猛点头:「嗯嗯。」
我知道沈光实力很强。
他能彻底消除妖气,甚至让其干净得连我师傅都察觉不到。
可我从未想过,他竟然是魔胎。
其实,我不仅见过他的原形,还探过他的妖丹。
纯净至极,没被任何邪气所沾染。
说明他根本没吃过人,也从未走过邪道。
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还贤惠。
身材也好,宽肩腰窄精瘦干练,还贤惠。
厨艺精湛,酿酒砍柴打猎,手拿把掐样样精通,还贤惠。
功夫也好,体力足时间长花样多,还贤惠。
多么贤良淑惠,多么光宗耀祖啊。
对,谁都不能把他抢走,我的炉鼎我来守护!
于是我藏下秘密,小心翼翼护了他三年。
可惜,当时课上看到魔纹图后,我脑子空白。
并没有认真听玄武老头快下课时说:
「当魔胎暴怒,魔纹就会印现于额间之上。」
8
三年后,风朗月清的某日。
向来跟丹宗宗主交好的师傅,又从她那薅了不少灵丹妙药。
她托殷芝将丹药发放给宗内各弟子。
当时大师姐淘了一壶好酒。
嫌独自饮酒无趣,强行把我拐去陪她。
而殷芝去到我屋时,家里只有沈光在。
她厌恶我。
踹开门,骂骂咧咧,嘴上不饶人。
在沈光面前用尽言语羞辱我。
向来情绪稳定的沈光怒了。
他发狠般攥着殷芝的领口:
「再敢辱她一句,我就废了你。」
殷芝当场吓软了腿。
因为眼前的男人,额间有诡异印记闪烁。
再定睛一看,与玄武长老所说的魔纹,别无二致。
她当即落荒而逃,想去禀告师傅。
却在途中撞见仙门里,最恨妖魔的剑宗阳华。
阳华遂提剑杀去后山。
他实力已入大乘巅峰,剑气纵横,杀气所至。
整座后山都在其威势下震颤。
我察觉异样,速速回家,死死挡在沈光身前。
「他虽是魔胎,但从未害过人!」
我试图给沈光说情。
但沈光不懂。
只知我有危险反护在我身前,额间魔纹更是频频闪现。
阳华一见魔纹,更是暴起,只是一味挥剑而来:
「身为宗门弟子,包庇魔胎,你也该死!」
千钧之际,若不是赶来的师傅与大师姐出面阻止。
那个无法沟通的无情道老登,真会一剑把我和沈光捅个对穿。
眼看师傅护犊情深,阳华冷笑收剑:
「我已把魔胎消息传讯各大宗门,你们护得了他一时,但护不了他一世!」
9
老登虽老,动作却快。
次日,各大宗门集聚宗堂,共议魔胎之事。
我与沈光,即将面临审判。
合欢宗的姐姐妹妹,在堂下议论纷纷。
二师姐号啕喊冤:
「请各宗门明鉴啊!沈光平时就在后山砍柴做饭扫地喂鸡!偶尔做点下午茶,给我们师姐妹送送外卖,这么贤惠的男人怎么可能害人啊!这里面必有冤情啊!」
小师妹也是连连附和:
「就是就是,跟他共处三年,他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冬天会给宗门小猫织衣服的人,怎么可能十恶不赦?!」
师傅也拍桌而起:
「就是就是,老娘看他第一眼就知道,这娃娃肯定特别乖特别好!」
话落,大堂门被一脚踹开。
只见,丹宗宗主姗姗来迟,指着我师傅鼻子骂:
「你那心慈手软的臭毛病迟早得改改,魔胎就是魔胎,这种吓人玩意哪里留得?!」
可转身瞧清沈光的脸,她话锋一转:
「......哇塞,长成这样能犯什么错。」
她火速转换战队,痛心疾首道:
「唉,生来就是魔尊容器,这也不是他所愿呀!」
「我看就是个无辜可怜的孩子,放他一马吧!」
剑宗阳华气得眼冒金光:
「无辜可怜?!若不是我在场,合欢宗弟子殷芝怕是要死在他手上!」
循着剑宗阳华所指,大家朝殷芝看去。
「你不要在这边污蔑我哈!」
她瞅了师傅一眼,连忙摆手否认:
「沈光没想杀我,是我自己嘴贱!」
「更何况退一步说,我嘴这么贱他都没真动手,可想而知一定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剑宗阳华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师姐在一旁给我使眼色:
看到没,这就是毒唯粉。
本人没有立场,师傅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
10
堂下吵得闹闹哄哄。
剑宗阳华毕竟是个老古板。
剑术了得,但嘴皮子却笨。
合欢宗师姐妹把他怼得上蹿下跳。
「好了阳华,堂堂剑宗宗主,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
果然,治老登还是得让更老的登来。
主座德高望重的玄武老头开口后,堂内终于安静下来。
「合欢宗和丹宗都保魔胎,那其他宗门觉得呢?」
御兽宗宗主撸着怀里的小猫,先开了尊口:
「猫说合欢宗周围的猫,都被他喂得白白胖胖。」
「对猫好的人,一定不坏。」
合欢宗众师姐妹附和:
「就是就是!猫好,人也好!」
炼器宗宗主跳出来:
「你们这堆颜控和猫控,有没有搞错啊?!」
他一边骂,一边在衣兜掏掏:
「看老子用这映罪镜,撕开你这魔胎的邪恶画皮!」
映罪镜,炼器宗神器。
能照出人妖魔,平生做过的所有恶事罪孽。
只见,他二话不说,拿镜子怼上沈光的俊脸。
半炷香过去,镜面毫无动静。
一炷香过去,镜面依旧毫无动静。
「关键时刻,给老子失灵?」
他收手查看,误把镜子怼在自己脸上。
结果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被投射到镜中。
「死鬼玩意,你竟敢瞒着老娘去青楼消遣!」
跟他过来凑热闹的媳妇,怒冲而来。
一套降龙十八掌,把人扇得连连求饶。
合欢宗众师姐妹纷纷鼓掌,直呼:
「女王女王,膜拜你!」
另一边,符箓宗宗主又跳了出来:
「虽然他现在没犯过错,难道将来就不会犯错吗?」
他也在身上掏掏:
「今日就让在座的小辈开开眼界,看我用这测心仪,撕开你这魔胎的邪恶画皮!」
只要是生灵,都有欲望。
测心仪,可以让人内心深处最赤裸的欲望,具象为斑斓火苗。
杀念重,则火光猩红。
恨念重,则黑火凌厉。
符咒下,仪器动。
众人梗着脖子,仔细看着心火的变化。
片刻后,空气都凝滞了。
「......」
底下有人嘟囔道:
「真是好大好纯粹的一团黄啊。」
符箓宗宗主目瞪口呆:
「什么玩意,竟全是色欲!」
合欢宗众师姐妹咂巴嘴:
「哟嗬,那很生活了!」
我理直气壮把沈光护在身后:
「那咋了,好色犯法啊?!」
最后,符箓宗宗主神色复杂,收回神器。
人的欲念繁多。
心火往往五光十色。
他能看出魔胎心火外层,荡漾着层层白光。
那代表着除了色欲外,他几乎无念无求。
放眼整个宗门,估计都找不出像他如此纯净纯粹的人。
当然,纯黄估计也找不到。
11
见各个宗门纷纷倒戈,剑宗阳华暴跳如雷:
「糊涂啊你们,天机镜的预言从未错过!它是妖更是魔,天道如此!你们今日留他的命,以后谁来留全天下的命?!」
他拔剑直指沈光:
「你们要是害怕手染无辜之命,内心愧疚,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哪怕以后世人指责我戕害良善,非正道所为,但为未来天下之安,我无悔!」
「*的,最烦装*的人!小嘴一顿叭叭的,就搁这自我感动演上啦!」
我眼疾手快,挡在沈光面前:
「多荒谬可笑啊,你连近在咫尺的无辜性命都救不了,居然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能拯救未来苍生的命?」
我冷冷嗤笑:
「你又有什么资格替苍生决定,去杀一个无辜之人?你问过苍生问过天下,去人间问过哪怕一个凡人吗?不,你没有。你只是借苍生之口,把魔胎的命当作你自我陶醉、自我高潮的证道工具罢了!」
我看向一旁无措的沈光:
「恕我直言,如果这是天道想要的,那它就是狗屁!故意给两个无辜的选择,看我们在道德两难里挣扎!那这有病的天道反了又如何?如果不是,那更代表预言是狗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不知真假的狗屁预言,去杀一条活生生的无辜性命,这就是堂堂剑宗宗主所谓的道吗?!」
此番话落,沈光眼里泛出微红。
那眼神谁懂啊,仿佛在说这辈子跟定我了。
而剑宗阳华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眼看着主座的玄武长老,面色复杂,已然动容。
大师姐见时机成熟,遂跳出来提出建议:
「其实吧,留着魔胎大家也无须过分担心。」
「祝问仙和魔胎,早在三年前就已缔结主仆契约。」
「只要契约还在,魔胎就翻不出风浪。」
「若将来魔胎生有异心,强行毁契,就会失去半身修为,跌入炼虚境界。」
「届时,在座任何一位宗主,都可一招将其斩杀,更是翻不出风浪。」
我接言:
「今日我也以性命担保,如果他以后堕魔害人,无须在座任何人动手,我会亲手杀了他并自我了结!」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交头接耳。
那日,票数以多压少。
沈光的命,保下了。
散会前,玄武老头捋着胡子,看着我:
「三年前,你所提之问,我依旧记忆犹新。」
「回想看来,老人家我啊,确实思想古板。」
「得你之幸,今日我大开眼界,收获颇丰。」
他环顾座下的所有年轻人,眯眼笑道:
「加油吧,各位小辈们。」
12
当晚,合欢宗师姐妹在后山,欢聚一堂。
酒过三巡。
她们非要扯着沈光,鬼哭狼嚎大唱相亲相爱一家人。
闹闹哄哄了好一阵子才消停,最后醉醺醺的各回各家。
和沈光一起收拾碗筷时。
想起今日种种,我突然觉得好笑。
我故意戳着他的脑壳,指指点点:
「怎么会有人这里全是黄色废料呢?」
沈光赶紧摇头,牵着我的手抵在他心口:
「不是废料,这里全都是你。」
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是满到要溢出的深情。
我不争气咽了咽口水。
想起今日散会时,师傅悄咪咪赠了我一本合欢秘籍十八势。
小腹更是腾起一股无名火。
碗筷也不想收了,我勾勾手将他拽进寝屋。
后半夜,终于折腾完毕,我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一颗泪滴落在我脸颊。
「祝问仙,谢谢你。」
似是有人轻轻吻住我的眉眼,嗓音微颤。
「我一定不会成魔的。」
可终究,这个人还是骗了我。
三日后,各大宗门皆知。
魔胎为盗合欢宗至宝,残忍杀害合欢宗宗主,被就地诛杀。
13
半山腰的星宝阁藏着合欢宗至宝。
那日星宝阁乌云密布,突发异象。
众宗门弟子赶到时,却发现师傅血肉模糊的尸身。
合欢宗至宝不见踪影。
而她身边站着额间魔纹显现的魔胎。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可他却跟原来的智障气质判若两人。
「你杀了师傅,我要杀了你!」
殷芝看见师傅尸身,疯了一般挥剑而上。
可男人只是站在那,挥了挥手。
团团诡异黑气,就将殷芝瞬间弹伤数米之远。
见状,众弟子失神。
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她们都在书上学过:
那就是魔气。
只有魔胎,才能控制的魔气。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魔最擅伪装!他以前或许懵懂无知,但一旦恢复记忆,魔性复发,立马就能为了使其成功渡雷劫,觉醒成魔的宗门至宝,害死你们师傅!」
剑宗阳华闻讯赶来,边言边拔剑,将众弟子护在身后。
师傅的伤口,泛着缕缕魔气。
大师姐看着她的尸身,沉默不语。
其他合欢宗师姐妹被巨大的悲伤压垮,无法理智,泣血拔剑:
[ 知乎APP ] 搜索专属关键词 [ 夏月捡个 ] 即可继续阅读,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