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腊月二十七了。因为疫情影响,响应国家号召,我们选择就地过年,这个春节不走娘家了!此刻,在广西的老妈已经包好粽子,蒸年糕,备年货了!
粽子,是广西的第一道年味。南北方更多的是三角粽,而两广的粽子更显特色一点,船形的方粽。这种方粽传统主材料是:糯米、绿豆或者“荷包豆”(方言,实在不知道普遍话里叫什么豆)、五花肉,根据各家口味爱好,有拿排骨替换五花肉的,有拿板栗替换绿豆的,或再放点香菇,我妈妈还喜欢放点红蓝(当地的一种香草),广西与云南、贵州等地接壤的百色、河池等地,还喜欢包草灰粽,就是包粽子的糯米用草木灰的灰水浸泡过再包,这种粽子看着灰灰脏脏的,但吃起来有一股清香的草木灰味。当然随着饮食文化的不断交流,广西近年来也开始有人包三角粽,但基本也只是在端午节包,过大年这样的隆重节日,必须是方粽,因为方粽还承载着当春节供品的责任。
广西的年三十,全家大早就得开始忙活了。在家的时候,我们姑娘负责去菜园子摘洗青菜,老爸负责杀鸡,至少杀两只鸡,因为我们那里的说法是初一不能进菜园,不能杀生,所以年三十准备的青菜和肉菜都得准备双份。老弟这帮年轻小伙子负责贴对联,别以为这只是一两分钟的事,可能是我们家族人多,三代内都聚居在一处,还有一座百年老屋,过年了,无论是在城里工作买房,还是在外打工的,都会回来,一起贴对联,一贴就是一天!
如果说贴对联是迎接新春的“开门红”,那么拜祭祖宗就是迎新春的最庄重的仪式。这也是奶奶、妈妈、婶婶等女当家年三十最重要的任务。在老屋里,每家的祭品都差不多:大阉鸡、粽子、各式糖果、酒等。说到祭祀,我们家乡一年到头,从初二开始到年三十,比如二月二、三月三、清明节、端午节等等节日,几乎每个月的农历节气都会杀鸡祭神,首先祭家里的老祖宗,再祭村里“社公”(就是神台),到吃饭时还要再祭一次老祖宗!有人说这是一种迷信活动,但在我心里,这应该算是对先人的一种敬仰和怀念,算是大家的某种信仰吧!觉得老祖宗在天之灵,会看在后辈那么孝敬的份上,好好庇佑后人健康长寿、前程似锦……
吃完年夜饭,守岁!我们家族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聚在一处,或者我家,或者别的爷爷、叔叔家,围着一桌零食,聊着家常,看春节联欢晚会,是不是很传统?当然,年轻一代的堂弟们会在客厅一角玩斗地主什么的。因为夜很长,总得来点娱乐!年三十晚12点准备到,年轻一代的男丁们就开始把早早准备好的供品集中拿到老屋,开始烧香祭祀,除岁仪式开始,等到12点钟声一响,点起鞭炮,互相恭喜,欢欢喜喜迎接新年!12点的钟声,伴随着鞭炮声不约而同地响彻整个村子、镇子,昭示着“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真正到了!!!
年初一,“恭喜发财”成为全村人的口头禅,上到老,下到呀呀学语的幼儿,逢人必恭喜!这是年味最浓的乡音。而在外一年的年轻人,还会把村里祠堂的“龙、狮”请出来,敲锣打鼓去给各家拜年!小孩子更喜欢成群结伴的在村里耍炮炸,看到熟悉的叔叔伯伯、奶奶婶婶、姑姑姐姐,都会簇拥着围过来,开开心心的恭喜,拿红包,抓糖果!这一刻,属于小孩子的新年在拆红包的喜悦中更加热闹!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乡。家乡的年,味浓而让人思念!尤其是对嫁在异乡的我,感受更是深切!来温州苍南三年了,第一年年夜饭提前到腊月二十九吃,然后真正的年三十就平常一样!不贴对联,不用守岁,不用祭祀!唯一有仪式感的是集体去当地有名的庙里抢头香、或者初一去烧香!
等疫情过了,明年我会带我儿子回广西体味一下,什么才是年味,什么才是热热闹闹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