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我疼,我再也不要打腰穿了,你是坏爸爸”,孩子撕心裂肺地叫哭喊着,我抱着孩子的头和双膝,我的心碎了,泪眼婆娑,主治医生依然在一次次地操作着。
腰椎穿刺简称腰穿,属于医学上一种有創检查或者治疗方式。对于操作者而言必须要熟练掌握解剖位置和熟练操作技巧,所使用的针具是十分可怕的一种金属粗长针。对于患者必须要保证好体位,就这样一种操作,医生惧怕,患者更怕,更何况小娃娃呢?可是因为疾病诊疗的需要必须要进行。
大约半小时后,医生停止了操作,孩子依然在抽泣,我的心还在撕心裂肺般呐喊“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孩子”,医生讲到今天没做成,过两天再做。还要再做,这可怎么办?如此痛苦大人小孩多痛苦还要做。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端着晚饭的孩子妈妈进来了,得知情况后她怒了,首先怒的是我,怎么不照看好孩子,怎么让孩子动了,怎么就做不好,怎么……反正我一无是处。然后开始埋怨医生怎么做了两次做不成就停了,总之所有的埋怨都有道理。
而此时的我想的是难道选择这医院这医生是个错误,难道该去更高级的医院。可当初病情不允许啊,治疗中途现在再转院也不是办法,可是接下来的治疗我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是有罪之人,我不该带孩子来这世界还没好好感受就开始遭罪,然而又不能在孩子生病的时候带他到更高级的医院做治疗,看着孩子痛苦我心如刀割而又无能为力,我是个罪人,我怎么就不能给孩子带来一切美好,我怎么溺爱着他就让他这样遭罪了。我是个罪人……
作为丈夫,我是个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带给爱人更好的感受和生活,当中年的时候生活刚刚稳定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是个罪人,生活如此凄苦还要让我继续凄苦下去到什么时候……
作为农民,我是个罪人,我没有好好做好农活,我在该好好干活的时候来到了人间炼狱之处,每天的消费几乎是农民一年的收入的几倍。我是个罪人,没能好好过农民的小日子,没有照顾好一切。
然而说这些有啥用,作为男人没人能理解我的处境,我的悲哀,我的愤怒,我的无助,我的无可奈何,找谁诉说,谁又能帮助我走出这般困境,生活中的处处不如意导致我成为一个倒霉蛋农民,可即使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无辜的孩子受罪,让我受罪就够了,为什么?为什么?
孩子的苦痛我无法替代,爱人的伤痛我无法抚慰,我能做什么呢?但我是男人这一切我要承担,虽说这条路走地很艰难,黑暗中透着光,但总归有光,我们还有希望。看着痛哭后的孩子没有多久又开始笑了。我心中些许欣慰。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痛苦的事情还会发生,我惶恐,我焦虑,我沉默寡言是因为我不知该怎样,走在这样一条路上,走在常人未曾走过的路上,“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