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5点半被漂亮的护士美媚催醒采了血。在医院住院,检查血是很正常,也是最有效了解病人身体状态的医疗措施之一。
记得有次妈妈生病住院,邻床大爷90多岁了,也经常被采血,他儿子很生气,说老人家血都被采没有了。我觉得对于生病且造血功能不那么好的老人家而言,采血确实造成他们身体负担了。
常常疑问检验科的检验是否真的需要那么大的用血量?也许他们只需要几滴血,不需要大半玻璃管的血吧?但是,临床操作时,每次都采好几管血,每管都大半瓶,住院采血数次,是很正常的事,病人的血液真的被浪费了很多,尤其对老人和术后缺血的病人而言。
有人说:“一滴血等于一只老母鸡”,如果有科学依据的话,我也得吃几百只老母鸡才能补回来呀!晨起发现自己面色苍白,估计手术失血过多了。
今天水肿明显消了很多,打开纱布露出皱巴巴的脚面,像烂泥滩上的无序水波纹痕迹,看着丑死了,但心里却美开了花,总算看到消肿的成果,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
跟医生提出能不能解开石膏,随着脚伤的好转,包裹得严严实实,到了晚上,总有撕扯纱布的冲动,医生考虑再三,觉得我的伤情重,还是有必要继续带着石膏,那就带着呗!术业有专攻,我选择信赖医生,当个好病人。
腿离开床铺自然垂下时,血还是立即流向受伤的脚,医生说这对我这样病人而言是正常的,需要慢慢锻炼改善了。于是,今天开始尝试坐一会儿,把脚先悬空着让它自然下垂,受不了就收上来。还是害怕血流下太多,担心崩坏血管,约十分钟又架起了脚。如此数次,想着明天是否该加大点时间量。
平时没受伤时,脚上上下下,哪有感觉?原来没感觉才是最好的感觉。脚受伤了,每个动作都有不同感觉,你甚至能感觉血液涌动,难道受伤是为了更好地感知自己的身体吗?
今天同房病友的老公也暂时回家了,她手肿得厉害,不能很快手术,她夫妻两是公安系统的,我夫妻两是检法的,房间里公检法齐全了。加上不时进来推销自己,希望帮你打车祸官司,工伤官司的律师们,完全可以组成个医院法律共同体了。不到医院,不知道还有上门推销业务的律师,也许就不是律师,只是推销员。
两个受伤女人都被老公“抛弃”在医院,需要相依为命了,我左脚伤搭配她右手伤,这个组合算绝配吧?我羡慕她比我幸福,可以到处走,还出去吃了好几顿大餐。很多事也是她帮忙做,比如拉窗帘,关灯,关电视,关门之类。
她唯一比我不幸福的地方是,受伤的手打着石膏,只剩一只手可以打点滴,而她的手比较白富美,属于贵妇人般胖乎乎的,手上血管好像都潜水着,让人找不到,还没开始做手术,就找不到打点滴的地方,让护士们头疼。
今晚又洗了个澡,洗澡也成为目前的大动作了,顺利完成也不容易啊!这时,体会到脚受伤比手受伤好,高高地架起受伤的脚,其他部位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洗了,当然我只能稳稳地坐在马桶上洗。
医院的马桶目前成为我的最爱,最常亲密接触者,拉屎排尿不说,每天至少蹲它五,六次,洗澡两三天一次,甚至早晚刷牙也坐在马桶上完成。好在骨科病房,相对比较干净。
你来,或不来,马桶都在那里等着你,忠心耿耿,它还最具备稳定性,底盘扎实,摔不了你。马桶的忠心,稳重,大腹能容别人难容之事,它的品格,谁人能媲美?
晚上依旧跟石膏过不去,小腿接触石膏处很痒,8点多,趁着有点睡意,赶紧睡去。现在抓睡意,就像抓灵感一样,总怕它稍瞬即逝,悔之莫及。
美美地睡了一觉,以为该到天亮了,结果一看手表才凌晨一点多呢!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冬夜漫漫难煎熬。
邻床的公安妹妹好像也没睡,于是,两个女人躺床上,在凌晨一点多,闲扯一两小时,如同当年大学女生宿舍里的卧谈会,可惜主角只有两个,直说到我又犯困,然后我又美美地睡到6点,好像她仍然睡不着。
医院的时光只有睡觉才是最幸福的时刻,而我算睡眠好的人,比起别人,还是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