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次笼罩了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而这个时刻是我忙碌一天后最盼望的时刻,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立刻上床,睡或是不睡,都想这样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心里点数着日复一日的更迭,真想给自己放个假,几天也好。
自从离开农村出来陪读,孩子们上学我就打工,“忙”成了我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忙得没更多时间陪孩子;忙得不和同学朋友小聚;忙得亲戚的任何随礼都捎去;忙得放弃了很多自己的兴趣爱好……有的人说,你够充实的啊!更现实一点的人说,你可真能挣钱!我除了苦笑无言以对,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真正意义的理解我的坚持。
最开始选择了早八晚四上班,就想更好地陪孩子,可周六日双休和寒暑假,依然会把孩子们放到了家里,虽然我买了孩子们爱吃的水果,做好了她们爱吃的饭菜,可每每我要出门上班了,儿子都会抱住我说:“妈妈,今天我不想让你去了,你在家陪我一天吧!”我拆开儿子的胳膊,看着时间,“听话儿子,在家写作业,妈妈要迟到了!”门“砰”地关上,能听得见的只是我匆匆下楼的脚步声。
又是升学季,上班就更忙了。继父家的小妹打来了电话,说孩子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让我去参加升学宴。我还是没有去成,礼金虽然到了,可小妹还是在微信上留言,“老姐,你那么忙吗,挣钱差一天啊?我家老也不办一次事,你还没有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每天挣的可怜巴巴的几个钱,请个假比登天还难,没办法成了最无奈的选择。
香是我最好的高中同学,以前在农村时,一年还能聚上三两回,吃吃饭,出去玩玩。记得我说过,等我陪孩子高中,我们就同城了,可以近得十分钟车程就能彼此见到,可我们同城二年多了,就见了两次,那天她突然打来电话,“英子,大宝今年高考出分了吧,咋样啊?”我笑了,“姐,大宝来年考呢!”“哎呀英子,我都忙糊涂了,以为今年呢,你最近咋样啊?”“挺好的姐,挺好的!”电话挂断时我瞬间流泪了,嘴里重复着,“挺好的,挺好的……”
翻着朋友圈每天的各种晒,看着这座城市,大家都说很忙,都在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最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人情也淡了,距离更远了,我明明很努力,只是一转身,连一直心里加倍珍惜的都不见了,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时间就是一只藏在黑暗中温柔的手,我不想在我一出神、一恍惚之间再次斗转星移,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所以我想给自己放个假,我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逛街,懒床,陪孩子们去不远的远方,用文字捡拾我丢失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