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感到空洞、无助、无聊时,感觉自己在一个下沉的空间,不断不断下沉,无人问津。她看着时间,大把的时间,像废纸一般,无用,不知如何度过,期待快点过掉。她的每一个气息,都像淹没她的潮水,不断、不断的,将她下沉,她感觉自己的心肺都在消沉、退化,才早晨起来的,晴朗白日,她感觉发困,只想躺着睡去,她知道,这一睡,会让她更加消沉,睡到大脑疼痛,睡到整个人愚钝,再走进这个世界时,恍如隔世,表达、样子、反应都原始而单纯,像从原始时代走来的没有穿衣服的人,会遭来异样眼光、被嫌弃。
她试图、试图稳住,可以做些什么?可以做些什么?
起来,起来,不要躺下,她起来打了两拳,燃起的一点动力很快就消散了。停滞。接着,她又想着投墙上的飞镖,独自投,没有人玩,得不到回应,她还是没法浮上来。
慢慢的,她想了个法子玩,背对着墙投,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她在脑海里努力的想着:这个世界没有抛弃我,有那么多学生喜欢我,玩耍的时候能量都盖过了所有的低迷,有那么多高光时刻的存在。她的心稍稍浮了上来,开始摆弄沙盘,想着摆一个心中的图景吧,于是开始收拾沙盘里推挤如山的沙具,太久没有整理了,整天别人玩、往里放,都没有力量收拾。在她不紧不慢的收拾过程中,她的心渐渐平稳、平静,心情也随着眼前的清朗感到清朗。
是的,她就是要做很多思想的斗争,才能安然的存在,才能看上去正常一点,才能和外界有正常的沟通,她才有勇气走出自己的屋子。
走到外面,正午的阳光正火热,操场上一群热血青年在运动,广播里亲切的歌声在耳边吟唱,这感觉如此美妙。她迈开步子轻盈的走了进去,不急不缓,看着打球的男孩女孩们,多么阳光热情,她感觉生命很美好,她热爱这生命。
只要给她一点浮力,她就可以浮到这个世界了,她多么热爱生活。
带着新鲜的生命力走进群体,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她并不低头、并不封闭,和周围的人有着眼神的交流、能量的互换,随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感觉没有那么孤独与低沉。
在这敞开的状态中,容易与外界主动接触。在她在校门口看见拖着行李箱的几个学生时,她主动跟人家打起招呼:“你们怎么都回去了?”“我们学艺术的,要去集训。”两个女生看着她回应道,但是眼神中明显是拒绝与回避,这是高二7班的学生,那个班的学生对她都有偏见,因为她上课气势不足,课后给学生咨询的效果不佳,所以这素未接触过的学生,也已然对她是这幅姿态。她渐渐朝前自己走去,没再和她们说话。如果世界上人们的心灵都是敞开而透明的多好,不要有那么多偏见、城府、伪装,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心灵纯净的人来说,多少是一种伤害。虽然,她也知道,那是她们的原因,不是自己的原因,心中稍稍自我安慰一下,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