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早晨,上班的路上,偶或看到一两束骑车人携带的艾草。知道端午临近了。
今天早晨,上班的路上。哇,眼前不断的穿插进一幅幅艾草、菖蒲点缀着各式车辆(自行车或电动车,致于汽车里头有些啥,我们是看不到的)活跃于马路街道的画面。它们或横躺在车尾,或竖立于车头,或歪斜,或端正,似旌旗在微风中随主人穿越繁忙的人流。它们以这种抢镜的方式提醒着路人,端午真的逼近了。
和每一辆插有艾草的车辆插肩时,我都深深的吸上一口气。艾草有着独特的清新的草药香气,仿佛吸上几口就等同于心间种上了这么一株新鲜的浓郁的奇味植物。若是先生和孩子也来吸上几口,那咱家肯定是可以不用去到处寻觅去采,或非买上一株以完成这节日的形式不可了。
呵呵,说笑呢。但其实,因为早晨的努力吸取,我的心田真的植入了那纯正的药香。现在想回味随时都可以轻松的从内而外提出一缕来。
在门头插艾草、菖蒲,给小孩子的手腕系上五彩的线绳,吃粽子、咸鸭蛋、苋菜,赛龙舟等等是端午节的传统活动。但于我这样生长于改革开放的春风里的一代人,在思想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而传统文化又没有扎好根的情形下,便浅薄的以为自己是新式的人类,常常不屑于搬弄节日的各种形式。尤其我这个人是喜欢简单到极致的。以前过年我只在城里的家门外贴一个福字。从来不放鞭炮,更不谈烧香。清明,先生去墓地,我从来不干涉不参与。中秋,也许我会吟诵一首喜欢的诗歌,但早早吃上的当季的菱角和月饼绝非特地为中秋而买。只有在老家的婆婆会提前很多天准备节日的炮仗、香斗、品种俱全的食品供奉月老爷。
近几年,随着世事的经历,阅读面的拓宽,我的心性似乎沉淀到一个平静的境界。也许是中年实实在在的到来了,竟然幡然的觉的传统的美好。
想想过去,孩子小时虽然随我身边,但幸好我们和他奶奶一起生活在乡下。在奶奶的影响下,他没有错过艾草、菖蒲挂满门头的景象,他能吃到奶奶亲手腌制的红心流油的咸鸭蛋,他一边“学习”(其实是打闹添乱)奶奶裹粽子一边听着屈原的故事,他定忘不掉每年五彩线绑过后手腕上留下的彩色的童年印记……
倘若他只单单和我这样的不注重形式到乏味,而只信奉书本科学、崇拜新文化的母亲在一起长大,他该失去多少我们自古流传的生活乐趣啊。倘若城里的人们都是35岁以下的年轻人,他们也像我们从前一样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朝中国以外的方向看,看那些所谓的流行、时尚、科学、先进的东西,不去继承我们本身就拥有的宝贵资源,那节日和平常的日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像今天艾草当旗帜的风景到哪里去寻觅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谢那些每年都记得在门头插艾草、菖蒲的人们。是他们给予了平时默默无闻的艾草菖蒲以光大生命价值的机会,是他们使年轻人、小孩子们除了接受到商家为利益而导入给人们的端午物质消费诱惑外,还能够完整保留有关艾草这些非商业性质的习俗文化。
同时,我觉悟到自己肩负着继承传统、发扬传统的责任和重担。为了我的孩子的孩子那时的一代人,我要向婆婆学习包粽子,腌鸭蛋,我要记得提前给孩子买香囊、编彩线。当然,顶顶重要的是,如果有院子,我要在院子里种上香香的艾草。端午到了,采割了分送给左邻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