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林、小丘陵、纵横交错的自行车道——这是我对Oosterbeek, 这个离Arnhem市中心约5公里的小镇周围的地貌的第一印象。这里是荷兰自行车运动爱好者的天堂——起起伏伏的小丘陵提供了不大不小的体力挑战;沿途设有不少煎饼店给人们提供休憩的场所。 我们开车到Oosterbeek镇上后, 便租自行车, 在林荫掩蔽下的四通八达的自行车道上时而奋力蹬踩爬坡, 时而顺坡飞驰而下, 留出空间任由那些成群的骑赛车的人们呼啸而过。
今天的Oosterbeek,Arnhem这个度假天堂宁静又安详。
然而,70年前的 Arnhem曾有八个月时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盟军和德军战斗的前线!由于她的独特地理位置,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降部队战斗Operation Market Graden 中的最关键的一场战役——安恒战役就是发生在这里!
Operation Market Graden是1944年8月, 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重创德军后, 意欲同过空降奇兵配合地面部队,将从法国败退到荷兰境内德占区的德国部队快速消灭从而突破德军西部战线Siegfried Line,并争取在1944年底便结束整个战争而制定的颇具雄心却又被不久发生的事实证明为草率的作战计划。而Nijmegen 和Arnhem是盟军的必争之地——因为Nijmegen和Arnhem的那两座桥——它们横跨瓦尔河和莱茵河的两条支流,在这里很难架浮桥。(若在荷兰打仗的话,架桥一定是头等大事!)
1944年9月17日星期天早上, 2000架载着伞兵和装备的运输机和滑翔机从22个英国本土机场出发, 每单位在空中编队成5公里宽,150公里长的机群飞越英吉利海岬来到荷兰上空。 想象一下, 这一场面对英国人来说,是何等壮观。这对当时在Nijmegen,Arnhem附近荷兰人更是如此。当荷兰人听着德国人炮火声,看着天上飘下密密麻麻的降落伞, 之后看着整好队伍的第一波伞兵从家门口走过, 他们以为期待已久的解放到来了!荷兰人兴高采烈地跑出门外涌向街头唱歌跳舞,给伞兵们拥抱送礼物。
然而,快乐的时光来得太快、太短暂了。荷兰人的热情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伞兵的行军速度。 同时,守在这一地区的德军指挥官是个非常有经验的具有将不利战局迅速逆转的有“愤怒的消防员”外号的莫德尔元帅。英军第一空降师于13:30 着陆后本无大碍,但是当初草率谋划衍生的问题马上出现了, 第一波空降的伞兵的一半兵力(第一空降旅)须急行军约20公里到桥边,另一半兵力(第二旅)须留守投落区撑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第二波空降部队再次降落, 这意味着只有一半部队进攻主要目标安恒大桥。 第一空降旅侦察队需坐着吉普车直趋大桥后,等候第一旅其他单位徒步行军前来增援。糟糕的是,第一旅没走几步路德军就出现了,双方激烈交战,第一旅受困半途,到不了桥边。同时,英军的通讯设备居然都不明原因地用不起来了。英军此时的行军进程已被耽搁5个小时。如果按照原计划到桥边的话,英军遇到的还只是少量的德国守桥士兵。而在这延误的5个小时内,德国人已经部署好了临时部队、准备好了他们的虎式坦克Ven Parzer VI、可装3.5 公斤炮弹口径为8CM的800米射程的迫击炮、可装9公斤炮弹的88mm 射程8000米的高射炮、MG42 机关枪悄悄包围了英军。
英军第一空降旅的三个营中只有由John Frost中校带领的第二营突破德军阻扰,于当晚20:00到达了Arnhem桥的北端布局,并用反坦克炮攻击德军上桥的坦克。 而第一和第三营 在Oosterbeek外受到驻杂在Arnhenm附近的德国学员士兵营的阻击。这两个营一边拖着沉重的物资,一边和德军作战。 德军的战术是将盟军队伍拉长、分割、然后消灭掉。 这两个英军营到不了Arnhem桥。按计划,这三个英军空降营应该是在守着Arnhem桥并坚持48小时,直到援军到达。然后现在只有John Frost带领的第二营守在桥的北端。
第二天,英国上空大雾,导致空降补充兵延误3个小时才出发。而荷兰的天气更坏, 低雾弥漫了一天, 给盟军补充兵力和物资带来困扰。之后的八天里, 有七天是坏天气, 给空头造成极大困扰。盟军补给抖投到德军阵营里去了。到18号第二天结束时,第一波空降英军的第一和第三空降营只剩原编制的六分之一约200人到达Arnhem市 ,大部分已阵亡或被俘。
到了第三天早上, 英军第一营为主攻,英军第三营残余兵力为援军, 并与其他英军兄弟连配合,向Arnhem 桥的南端发起第三次进攻。然而德军火力凶猛, 德军在英军攻击至桥中空旷地时,令重武器火炮自三方想英军开火。 英军第一营几乎全营覆灭。英军第三营补上, 但是, 其他兄弟连的补兵被德军炮火切断。第三次夺桥失败。这时,四个英军空降营的兵力原2000兵仅剩约500兵。他们集中起来退至Oosterbeek的Hartenstein Hotel——今天的Airborne Museum所在地。Airborne Museum里展示了这次战斗中的最悲惨的一笔——就是这战斗开始后第三天发生在盟军波兰空降部队的事:波兰第一空降旅的运输机上载有反坦克炮多座,载货卡车多部, 不幸的是, 由于英军第四空降旅没能守住这个空降场,导致这批波兰空降兵还没落到地面就遭遇德国炮火袭击,导致1000多名波兰空降兵当场阵亡。再回到守在Arnhem桥北端的John Forst英军空降第二营。德军试图劝降,被John Forst拒绝。他和他的士兵躲在桥附近坚固的民房的阁楼上,居高临下仍然掌控着桥的北端。这时,德军意识到单凭步兵攻击英军把他们逼退是不可能的。 于是德军开始用迫击炮,大炮和坦克群依次轰炸每一座民宅, 迫使英军第二营伞兵冲到外面来作战, 然后被德国步兵狙击。可是, 英军第二营就不退兵。
到了第四天, John Frost中校带领士兵继续守桥。 到了中午才和师部通上电话并被告知不可能有援军在短时间内赶到。 到了下午,德军迫击炮沿街挨个炸房子。英军第二营有不少士兵就这样被活埋在倒塌的房屋中, 伤亡人数激增,弹药、粮食都缺乏,随着房屋的倒塌, 连喝水都困难了。John Frost出面要求德方停战2小时让英军清理出伤员接受德军医疗,然后双方继续交战。协议达成,而John Frost却也因此成了俘虏。 英军第二营由腓特烈接替营长职位,继续指挥战斗直至最后英军弹尽粮绝, 拼刺刀扔石块肉搏。到了第五天早上,剩下的英军二营士兵也都被俘。桥的北端被德军控制住了。英军二营的营部电台发出的最后一则讯息是:已无弹药, 天佑英皇。接着都是温馨德语音乐莉莉玛莲了。
行动之前的预想情况是整个英军空降师约10000兵力, 将只需要守住Arnhem桥48小时。但是实际上最终只有740人左右的兵力投入守桥战斗, 而且他们在面对比设想中的强悍的多的德军的攻击下坚守了四天左右。他们的英勇甚至赢得了德军的尊重。在第四天的战斗过程中德军甚至允许英军救护兵将英军伤员同过Arnhem桥南端的德军阵地送往更南方的英军医疗站。这次守桥战斗被称为“二战中最令人瞩目的一次伞兵营级战斗”。战后, Arnhem桥被命名为 John Frost 大桥。盟军的这次以失败告终的Operation Market Garden 也成了日后被讨论最多的一次行动。由Sean Connery 主演的《一桥之遥》(A Bridge Too Far)真实描述了这场战役。也有很多书描写了发生在这期间的战斗。
在Operation Market Garden中盟军共投入10000多兵力。 到第九天撤回英国的只有2100多人。到七十年后的今天, 当初能幸存下来的老兵也所剩无几。在Oosterbeek 的Airborne Museum里, 有这样一段话:如果有一天你碰见一个人对你说:我在Arnhem打过仗!那么你该脱下帽子请他喝上一杯。因为是他们建造了英国(今天的)强大。
这场战斗的指挥部Hartenstein Hotel, 就是今天的Airborne Museum Hartenstein(空降军博物馆) 。
现在的Arnhem大桥——John Frost 大桥
今天的Oosterbeek 市中心
Arnhem 二战墓地
阿纳姆(Arnhem)是荷兰东部的一座大城市,荷兰Gelderland省府所在地,紧邻德国西部。它与荷兰Schiphol机场以及荷兰各大城市之间都有直达火车。 奥黛丽赫本曾经在这里度过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