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有抑郁症的时候,应该是20多年以前了。
有一天遇到了张德芬一些列身心灵的入门书。心中曾一片顺畅豁达。当时自己觉得是混若天成的书,被我买来很多送给周边好友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什么呀,看不下去……”
“我更喜欢读有情节的小说,这种纯理论的……”
“佩服你啊,能看得下去……”
“你看的那些都没用……”
而那些关于“活在当下”启发我的概念也被好友拿来调侃“哈哈,活在裆下……”
我不再分享…
当然后来读了很多灵性的书,克里希那穆提,胡因梦,还有什么生命的重建。
这些书并没有治愈我。
我必须悲观地面对一个事实,我有抑郁症。
探索治愈抑郁症的路上,我付出了很多,我付过高昂学费学习过心理学及身心灵课程,也学过家庭排序系列课程,费用你懂的……
我也受到过广告商的蛊惑:女人要爱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买买买……
于是让我最喜欢的过程就是买,我少拒绝服务员,因为她们态度那么好,只有赞美,从未苛责,不忍拒绝的我曾买下一堆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只为沉迷于服务员对我的“好”。结果当然是,我依然未被治愈。
我寻找着,我最初感觉自己最顺畅的时刻,那应该是上了大学,离开了家。我得到一些赞美,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你很漂亮呀……”
“你很善良……”
“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刚刚20岁的我,对于赞美毫无免疫力,便开始陷入一段又一段的恋爱。
我清楚地知道,这些恋情并不会让我走入婚姻,我只是沉迷于赞美或者性欲底下隐藏的那一点点的爱。那终究不会长远……
很多时候,在一些无法解释的疼痛里,我借助酒精的麻醉回归自己本身的思维。那些去除疼痛的情绪会清晰地浮现出来,让我的表达符合逻辑,让我的表现积极,让我在与人交往中排除了障碍……
在如此荒诞的行为中,我居然获取了令人艳羡的工作,达成了很多难以达成的交易,那时候我是一名市场销售人员……大约30多岁
可是在清醒的时候,我自闭,不爱交际,甚至与亲人和儿时玩伴都隔开了距离。
是的,即使有高薪工作,我无法获得救赎。
我非常幸运地嫁给了我现在的先生。我先生比我小三岁,他是一个家里一无所有的农村孩子,刚看到他家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电影《阿甘正传》,描写50年代的中国的形容句:“they have nothing.”
而我至今还记得我先生当时对我解释的表情,没有任何尴尬和自卑,他说:“我家没有家具……”
他是那样的天真,淳朴,我们在他家度过的第一晚是我单位发的充气床。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就是他吧……他不评价我,又是那么纯洁干净。一起创造生活的感觉应该不错。
我就再也没有爱过别人。
虽然我的抑郁症,酗酒症时有发作,他永远是那个旁边默默陪伴不予以负面评价的人。我有时候想,上帝对我也算公平。
我抑郁症好的时候,大约是我开始练习长跑,练习简朴生活的时候。
我把一切从前买买买的东西都丢弃掉了。回归最简朴的生活。
我练习长跑的时候把生活成本降到了最低。长跑一方面让我摆脱了赘肉,让我变得轻盈。同时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你并不需要朋友,你不需要亲戚,这些能量的消耗会极大化得影响你的训练舒适度。
我上午训练,不需要看手机,下午打扫练力量也不需要与人沟通。尚有余力的时候,我就研究菜谱,给儿子和先生做晚餐。
我每周回家照顾年迈的妈妈还是胆战心惊,她又会说让我抓狂的话,批判我,审核我,唯独没有问问我:“你过得快乐吗?”
如果行,我愿意永远远离原生态家庭。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母亲大人年迈,父亲去世三年了,我也很想疗愈原生态家庭带来的伤。
也许我们谁都没有错。生活就是这样。带着伤痛去生活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
如果我的生命剩下最后一天,我会去干嘛?
我也许会花5个小时跑一场马拉松,然后喝着还带着冰碴儿的啤酒发信息给我的先生和儿子:“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