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的不鸣(改)
东经114度,北纬33度,云层之下,网格状的绿地毯,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你找不到任何重要的地理标记。但处于华北平原的边缘和冬季0度分界线上的它,并不显得一无是处。淮河的支流触及到这里,夹杂暖湿又干燥的气息,不能说土地肥沃,也少有屋舍俨然,至于鸡犬相闻,往来耕作,倒要看你的运气了。
这片土地太平凡了,平凡到没有故事可以讲,哪怕是编造一个出来。如果不是傻小,还真的无事可谈。
下地种田的日子傻小体会的不多,被他似名片记在心中的倒有一件事。那时全家人都在打理庄稼,傻小一人在野路上找有趣的事情做。于是,傻小在地上看到了一块颜色和周围相异的东西,捡起来,是块硬币。这真是傻小第一次接触这种高贵的金属,小硬币在他手里像要蹦出来,他朝母亲疾步跑去,一边喊着:“我捡到了一张大钱,我捡到了一张大钱!”大人们看了看傻小手心的五角硬币,会心一笑:“以后咱家傻小会挣到大钱的!”说完,都继续干活了。傻小嘟着小嘴心中疑惑,这块硬币,不算大吗?如今,傻小可以拿出来很多很多比这更大的硬币,可是加起来,也没有当年在黄土乡间奔跑时,捧着的五角钱沉重。
傻小的父亲在煤仓平顶山工作,当地很多孩子的父亲也在那里。所以,平顶山在傻小的家乡也算是妇孺皆知的大城市了。小孩子还以“平顶山”发明了一种游戏,准确的说是“平顶扇”。俩人对面,说“平”时,两只手对成平地,说“山”时,俩只手向上顶成山峰。游戏的精髓在于这个“扇”字了,如果你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那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真扇一巴掌。这当然是孩子间的戏谑,不过听从平顶山回来的大人都说,那里的山真的是平顶的。傻小就想,顶是平的山,那还是山吗?
当傻小来到这个大城市之前,他的视野只有直线和平面。眼前的这个比家里高的很多的土墙,是山。如削的山顶,上面也是一片飞奔的麦田吗?它非大山,也非名丘,只不过在傻小的眼里,这是最能摸到蓝天,摘到云朵的地方了。如今的傻小,可以很快爬上山顶,他也去爬了许多名山大川。而这坐小山丘,爬了几十遍,从没有厌烦的感觉。可惜的是,曾经大口牛饮的山泉已被污染,还好,树林愈发健硕。
四岁时,看到别的小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傻小哭闹着也要去。结果学校以年纪尚小为由拒绝了,一年后,傻小如愿以偿。从人生第一次期末考试语文只会写二十六个字母,到他成为一名语文教师, 被自己嘲讽,倒成了乐趣。
傻小顽皮、冒失,二年级不慎被热水烧伤右腿,休学半年,回到学校面临留级之危。三年级下楼时,从楼梯摔下,左腿被缝针治疗,又休学半年。之后傻小醍醐灌顶,学习不好就怪罪这两次事故了。傻小很喜欢走路,也许是他的双腿想证明给主人看,它们依然可以乘奔御风。到初中毕业的十年,傻小日行十里,他信了那句话,受过伤的身体,才是最强壮的。
胡编乱造的把傻小委托的文章写完了,如果哪天打开地图,搜索文章开头的经纬度,上面显示“傻小故居”或“傻小拾钱处”,那我就不得不给傻小编造续文了。
肖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