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16)

文/大房子

繁华而又热闹的大街上,人流就像是一溜烟的蚂蚁群一样,密密麻麻地在大街上涌动着,没有人会认识对方,他们只是各自在各自的群体里游玩。周坤和李明冒着被太阳毒照的风险,在都城某个著名的大街上游玩了一上午,他们一会在小吃街上汗流浃背的吃小吃、一会在林荫的树林子里乘凉、又一会穿梭在各大商场里闲逛,最后两个人就像是水人的形象,全身上下都透沁着咸咸的汗水。

“我说周坤啊,我累坏了,这个太阳这么毒,咱就别逛了,反正一上午了已经,这样咱们回去吧,回去凉快凉快。”此时李明正在狂舔着一根冰棍,一只手扶着一棵粗壮的树干,在阴凉地里大喘着粗气。

周坤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街道上渐少的行人回答说:“可以啊,都快十二点了,咱们回吧。”

两个人简单的进行了对话,不约而同地朝公交车站走去,十二点到下午三点间正是太阳光线最强烈的时候,火热的太阳一点情面都不会讲,它散发着身上的热量,像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洪流,冲击着白云下面热闹的凡间。

两个人回到周坤的出租屋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周坤前脚开门进去刚把屋内唯一的一台小风扇打开,李明后脚就跑进去一下子躺在了周坤的单人床上。

“喂喂,你小子,这是我的床啊,你想睡觉别睡我这里,我这只有一张床。”周坤想打发李明走。

“我就仰会儿,就一会,我都快累成残废了。”李明躺在周坤的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他抄起周坤床边的一本书,在脸旁一个劲地扇着。

“不行不行,快走,回你屋去,我想睡午觉,你可别在这赖我的床。”周坤走到床边开始拖拽李明,他想尽快把李明给赶回到他自己的屋去。

“好了好了,你别拽了,这么热的天我可经不起这么剧烈的活动。”李明服气般地从周坤的床上缓慢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眨巴眨巴,“扑通”地一声,他又倒了下去,“不行不行,我困死了,我要睡会。”李明说。

这一下可把周坤给惹激恼了,他没有废多余的话,只是拿起地上的一只拖鞋对着李明的大屁股就抽了过去,“你给我走,你屋就在隔壁,你赖我这干嘛,我累的还想睡觉呢,你快给我走。”说完后又两记霹雳鞋底盖在了李明的大屁股上面。

“哎呦,我滴亲娘。”李明从屁股上巨大的阵痛中醒了过来,他推开周坤,捂着自己的大屁股一溜烟地从周坤家的门口处落慌而逃。

看着逃窜的李明,周坤既想气又好笑,不过他可算把这个鬼家伙给赶走了。周坤舒服地躺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摆在桌子上的风扇吹着热气,发出轻微地“嗡嗡”声弥漫在屋内各个角落里。

闷热的空气卷裹着微微流动的热风,在这狭小的屋内几乎每一丝空气都带着燥热的重量。重重的空气和热热的温度具有很高的催眠作用,它们更像是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压在周坤的胸口上面,令他难以得到呼吸,令他难以平复自己的烦躁。渐渐的周坤的呼吸声加重了,周坤的眼角皮处变重了,周坤的睡意也变浓了,渐渐的,他进入到了自己的梦乡。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想,每个人在做梦的时候都会反射出自己的梦想,周坤午睡中在毫不由知的情况下,做了一个接近于自己的内心深处梦想的梦,类似于一个非常甜蜜的梦。

梦中,周坤已经步入中年,他一身帅气而又端重的西装,一头成熟的发型,肩膀上还挎着一个男士商务包。那是在一个鸟儿清脆名叫的早晨,路边的花花树树都在冲着周坤微笑,他从家里走出来,他正和自己最亲爱的妻子做着告别。如果你够仔细看的话,你就会看到这个同样步入中年的女人尽然会是那个俏皮无比的女汉子沈夏天。她的腰间扎着做饭时用的围裙,她的长发披在肩膀的两边,身上尽显成熟女人的味道,和平常印象当中那个俏皮而又当仁不让的女汉子形象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个人。

周坤此时正挎着商务包去上班,从他的这一身形象看上去可以看的出来,他可能是正在从事着一种比较高大上的工作。果不其然,当周坤走出自家的小区之后,穿过一条街,然后一个诺大的校园逐渐地映入到了眼帘,在大门口处的牌子上面还写着几个大大的红色字体,即某某某大学。看到这,想必都会感到吃惊,这是啥个子梦啊,怎么会梦到大学,难不成是周坤的母校,当然不是,周坤以前读的大专哪有这个大学的气势,那么是什么呢,且继续往下看。

周坤走进了校园里,学校里面有许多的学生正在匆匆忙忙的走动,有的学生用手臂裹携着一堆厚厚的课本,像是在赶着去上课。有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周坤身边疾驶而过,像是在去办什么急事。还有的成群结对的学生们,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像是要去做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总之明媚阳光下的校园里,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积极景象,各种各样的学生穿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他们的青春年华与已经步入中年的周坤相比较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坤挎着商务包来到一间大教室里,教室里面已经叽叽喳喳地像煮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在一个大讲桌的下方坐满了学生,他们在课桌上面摆上了笔记本和课本,正迫不及待地等着老师来上课,由此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即将来上课的老师是多么的受学生欢迎。要说周坤,他是来上课的吗,当然不是,他进去教室之后,迈着矫健的步伐,面部带着和蔼的微笑,来到了讲桌的旁边,将自己的商务包摆放在讲桌上,并从里面掏出一本厚厚的讲义,没错,脑洞大开吧,这个周坤竟然在梦里梦到自己成为了大学的老师。

“同学们,咱们今天讲讲一些写小说中常用到的技巧。”周坤说完后,讲桌下面响起了一阵翻书页的哗哗声。

正当周坤感到犹意未尽想继续讲下去的时候,突然从门口射进来一道强光,照到了周坤的脸上,让他躲闪不及。

这道强光照醒了周坤,他睁开双眼,感到口渴难耐,忽而又感到背部汗水直流。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脱掉的t恤扔到一旁的角落里,然后脱掉短裤,只穿着一条浅色的内裤下床去了。

门外面已经起风了,呼呼地大风从外面挂进了屋里,又扑倒了周坤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子清爽的味道。夜市逐渐降临,黑色的幕布开始微微露出了苗头,周坤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才知道现在已经下午七点了,原来自己整整睡了五个小时。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往嘴里灌着水,脑袋里却开始重复在睡梦中做的那个美梦,周坤的笑意非常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他非常喜欢那个美梦。令他不爽的是,虽然睡了都五个小时了,可是怎么就没把那么梦做完呢。这样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现实,梦怎么能做的完呢,今天梦到一个片段,明天又梦到另一个片段,如此往复,就算并不是每天都做梦那也做不完啊。可是周坤真的好想把这个梦一辈子都做下去,自己干着自己喜欢干的事情,自己曾经暗恋的人又是自己的老婆,人生如此一般的话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周坤喝完水后打开了自己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后首先映在他眼前的是那篇被保存在桌面上的文章。这是以word形式保存的稿件,是周坤在邓家辉的公司里利用无聊的时间写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几乎是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爱好,既然闲来无事那就开始写作,他就这样在邓家辉公司时空闲的时间里写下了接近三万多字的小说并且还没有写完,周坤此时又萌生出了把它继续写下去的愿望。

如若说写这些东西对于周坤来说有什么实际上的好处,我想没有人能答的上来,周坤不过是一介凡人,很平凡的而且是连工作都没有的凡人。他是专科生毕业,平时也没有啥写作成绩,他唯一的一些骄傲就是在曾经大学的院报上发表过几篇文章而已,不过想想,一个大专学校的院报的文章水平又会是什么样呢,想想就会知道。

要是说起周坤的写作史,那就得追究到他小学的时候了,俗话说什么事都得从娃娃抓起,这一句话其实一点都没有错。小学时候的周坤就已经显现出他的写作优势来了,和平常年纪的小孩相比,那时候的周坤是最有想法的以及写作时间最快的,他从小就开始报写作班,每次写作班上他的成绩说不上很优秀,但绝对算的上是优等的。

后来,高中的时候,周坤如鱼得水,他遇到了在他看来最好的语文老师,他的语文老师专攻高中的写作指导,所以他给了周坤不少的写作建议。高二的下学期,在语文老师的建议下,周坤参加了当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虽然没有入围复赛,但是他的写作水平还是进一步的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

逐渐地,到了将来的大学,再到后来的大学毕业,尤其是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很少再去写东西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搞这些在他自己都看来不怎么可能有出路的写作之道,再加上大学时的各种规劝以及种种同学们不看好的眼神,他才决定务实一些好好的去工作,后来即使他很努力的去工作了,可是再看看现在的他,工作五年后的他却还是一副不知其所以的模样。周坤又联想到了唐晓健,那个在高中时代如传奇人物存在的大班长,却在上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展现出了一副让人不敢相信的面貌。如此物是人非,这几年的时间不长也不是很短,可改变一个人的初衷却是那么的容易。我们可以很容易的融进现实当中去,可是我们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其实一切初衷的改变都来自于当初的自我不坚定,各种耳边的风言风语只是他人眼中的想法,不能够坚持到底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几年间的现实洪流能将一个凡间人士变得没有任何梦想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其实是最可怕的梦魇,没有追求,没有方向,没有对未来的规划,就这样被现实的社会牵着鼻子走,这样真的是很难能走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当周坤重新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作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大学、高中、以及小学时候的他自己。那几个时期是他最坚定自己这些想法的时候,他视写作为他最大的乐趣所在,即使什么都丢失掉了,唯独写作不能丢失。写作似乎是他得以存在的基石,因为没有了写作,他将什么都不是。

周坤心灵最深处的那颗被灰尘覆盖良久的追求之心渐渐地被唤醒,也许,它沉默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它的光泽大不如以前的时候了。也许,它已经在时光的轮流转换中失去了它原本拥有的价值,在这里,它已经一文不值了。可即便是如此,周坤还是希望继续坚持一下,因为通过五年的工作时间他懂得了好多,因为通过上次高中聚会时遇到的唐晓健,他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东西。总之,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人生路口上有好多十字交叉的时候,他已经浪费的太多了,如果在下一个十字交叉路口再次错过的话,那是多么的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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