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蓝的天空上,刺眼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北方的冬天,也只有在中午,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远方背阴的山坳里,依稀还能看得见几处积雪,虽然距上次下雪已有二十来天,可阳光去不了的地方,依旧寒冷。
“表弟,去沟里烧鸡蛋吧,怎么样?”
回到家已有半个月,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打游戏,这要是夏天,估计能无聊到发霉。姑姑家的表弟昨天过来玩,今天也正好没事,想着出去玩玩,但因为疫情,去不了街上,就只能去沟里玩了。
“行啊!要带茶吗?”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的表弟转过头问我。
“要啊,可能得玩会儿。我们拿四个鸡蛋,四个土豆吧,差不多够吃了。”我一边拣着土豆,一边说道。
拿了四个比拳头大一点的土豆,又拿了打火机、一大杯茶,还有四个鸡蛋,给老妈说了一声,我俩就晃荡着去旁边的沟里。
这个沟名叫花鸨沟,据说以前是有花鸨在崖壁上做窝筑巢的,不过到现在,就只有松鼠和野鸽子住而已。
花鸨沟很深,开口朝南,东侧坡度稍陡,有羊肠小道直通沟底,西侧极为陡峭,还有大片积雪覆盖,而沟底却很平缓,有老爸种的很多柳树,都已有十几米高了,不过由于是冬天,叶子都已干枯全部堆积在地上。
和表弟慢悠悠下到沟底,在东边找了块空地,把树叶扫到一边堆起来,准备把这当成营地,生火烤蛋。
沟底枯枝败叶很多,而且东边的山坡上有黄蒿,不怕没柴烧,而且黄蒿在冬天都已干枯,用来引火最是方便。
我去山坡上折了一大把黄蒿,又捡了一些小树枝,回到营地的时候,表弟也捡了一小捆树枝回来了。
“树枝够多了,我们多弄些柳树叶堆在旁边,待会儿用树叶烧。”看表弟又要去捡树枝,赶紧给喊住。
“那我扫树叶,你去和泥吧。”表弟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
“行呢,那你先弄,我去看看。”
沟里面是有个小水池,小时候放羊就是在这,而且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水。可现在进来才发现,水池结冰了,拿石头使劲砸了几下,没点反应。也是醉了,忘了结冰这茬,这没带铁锹,怎么破冰啊,可回去一趟又太远,没水又活不了泥,这咋整?
没办法,回到营地,看到表弟已经弄好了树叶,可没有泥怎么烧啊,不裹泥一烧就炸,那还怎么玩?
“表哥,泥呢?”表弟看我没有拿泥回来,也是好奇的问到。
“水池结冰了,冰太厚了石头砸不开啊”没奈何的解释道。
“不是带了茶嘛,要不就用茶和泥吧?”表弟出了个馊主意。
“可拉倒吧,茶不够,而且要是活了泥,待会儿就没得喝了。”
“要不我回去找个铁锹来?”表弟也是没办法了。
“算了,我试试用雪吧,看弄个雪泥能不能裹得住。”
让表弟去找些土块,踩碎用来和泥,我去西边的山坡上捧了些雪回来。
这积雪落的时间太久,看起来是一大块,可内部都是空的,捏成粉很少,而且容易碎,跑了好几趟才凑够一小堆。把细土堆成一个圈,雪放在中间,铺平,然后在雪上面开始生火。
效果不错,火生起来还没一分钟,上面的雪就开始融化了,架上树枝,烧了一会儿,看到雪都融化了,赶紧把火移到旁边,因为要用手和泥,留着火得用来烤手,所以不能给灭了。
把土堆上面没有烧完的树枝拣完,就剩下灰烬、雪水和细土,用手把周边的细土往里撒,一边撒一边搅拌,哇,手好冷!赶紧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再开始活,搅了一会儿,看着泥里没水了,把手烤一烤,开始给鸡蛋裹泥。
用这脏兮兮,黑不溜秋的泥巴给鸡蛋当面膜,也是个技术活,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而且要均匀,不然容易烧炸。
在我快要裹好鸡蛋的时候,表弟已经把土豆埋到火烬里,而且在上面也生好了火。
把四个鸡蛋裹好,然后把火分开,将泥蛋放进火里,放好后,把火又给拢好。这泥蛋得烧一会儿给翻一下,不然容易炸,等上面的泥都烤干了,就把没烧完的柴给移开踩灭,然后把柳叶堆在火烬上,用文火慢慢烤,弄好树叶,等就可以了。
忙活了半天终于弄好了,和表弟蹲在火堆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虽然很麻烦,不过在这个时候还能享受到童年的乐趣,也是满满的开心。
烧了半个小时,泥蛋差不多能开火了。用树枝把火烬扒开,露出四个泥蛋,扒拉出来一看,坏了,有两个炸开了!我去,这是命途多舛吗?
小心的把两个炸开的泥蛋掰开,嗯,好香啊!看了下蛋清和蛋黄,都没事,只是沾了点土,还好还好。拍了照片,哇,好看又好香。
用树枝做了两双筷子,递给表弟一双。吃了一口,好好吃哎,纯天然的鸡蛋,加上泥土和树枝烧过的烟火气息,虽然没有一点调料,但真好吃。兄弟俩大块朵颐,这滋味,哈哈,喝着茶,吃着泥蛋,嗯,美滋滋!
吃完鸡蛋,土豆也烧好了!这烧土豆虽然卖相不好,黑不溜秋的,可味道是极好,在陕北,烧土豆应该算是最经典的儿时小吃了。
鸡蛋吃完了,土豆也吃完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也玩的够嗨了,不错不错!得打道回府了!我俩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听着歌谣,背着落日,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