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三天了。雾蒙蒙的水汽笼罩着大地。天是苍白的。
九月已入尾声,经过一场雨更添些萧索和微寒。
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突兀的一座小山墨青色的矗立着。山脚不远一道宽阔的河道蜿蜒而下。河水很平静,仿佛看不出流动。直到一道人工堆砌的简易水坝那里,才看得到河水缓缓倾泻的涌流。水坝上面却是一座石桥,矮矮的石栏,潮湿而斑驳。野草长满河坡,偶尔露出几块光滑的石头,是人们洗衣浣物的地方。
水从两三米高的水坝流下来,进入地势更低的下游,水面窄了很多,也浅了许多,本没有什么景色,但是却被密密满满亭亭玉立的满河荷叶渲染出一幅诗意的秋日荷叶图。荷叶有些已经枯萎,但是大片还是青青郁郁,里面夹杂着娇嫩饱满的莲蓬。
这样的蒙蒙细雨里,道路颇有些泥泞。河坡草长得狂肆。上了河坡,一座小小的村庄依河坐落,房屋三三两两的撒开来。
本是阴雨天气,并无什么人烟。只有淅沥的雨声不绝于耳。
河坡边一个小院子里,泥胚房几间围成三面,还有一个简易的茅棚。进院子先要通过一扇柴门,围墙是石头砌成,墙头种着仙人掌,以防攀爬。进了院子,迎面两间正房,左边一间偏房和牛棚。右边一间小小的厨房。
牛棚里一头大眼黑色的水牛百无聊赖的反刍着,前面的石槽里是大半切碎了的青草。水牛不时从鼻子里哼出水汽,身子扭动着,赶走讨厌的牛蝇。
突然一根狗尾巴草伸过来,直直杵在水牛黑黝黝的鼻孔里。呆滞的水牛立刻精神起来,摇头晃脑,躲开了狗尾巴草,不满的冲眼前的淘气女娃“哞哞”叫了两声。
“哈哈哈。”女娃伸手胡撸一把水牛脑袋,大笑道“谷子,你真是个呆牛。”
又抓起一把青草递给水牛,催促道“快吃快吃,我亲手给你切的青草,好好吃。”
牛伸过脑袋,长长的舌头伸出来,灵巧的卷走手上的青草,满意的咀嚼着。女娃见状也满意的拍干净手转身走出牛棚,留下一句,“快吃,等天晴了我们去河坡玩。”
回到泥胚屋里,简单的一个橱柜,一张木头桌子,两把藤椅,梁上吊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些许杂物和一小块肉。
小丫头也不过十岁有余,扎着两个羊角辫,碎发散落在大大的眼睛旁,尖瘦的下巴看起来格外让人怜惜,不过神情却机灵无比,眼睛明亮忽闪,小嘴一抿,像又琢磨到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