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梦 ——给我一段《海蒂和爷爷》的时间

春天的阿尔卑斯山有多美丽?正如小说《海蒂》的作者约翰娜·斯皮利描写的那样,温暖的南风会把枞树吹得哗哗响,拂去它们身上的积雪。周围远近到处笼罩着深沉广大的宁静。只有微风静悄悄地掠过优美的蓝色吊钟草和闪耀着金色光泽的无名小花。

在根据《海蒂》拍的电影《海蒂和爷爷》中,导演用镜头把阿尔卑斯山的美丽风光展现得更加迷人。

看可爱的小海蒂光着脚在春天的阿尔卑斯山上无忧无虑地奔跑,会觉得心灵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慢慢抚平。

在电影中,比春天的阿尔卑斯山更美的,是人心底的善良。很少见一部电影能把世界拍得这么温柔。

看这样一部电影,是一段多么美妙的时光。


粗糙的温柔

在电影《海蒂和爷爷》中,海蒂的身世是悲惨的,一岁多便成了孤儿,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了我们一生中能遇到的最好的三种人。

海蒂遇到的第一个最好的人当然是她的爷爷。

在电影里,鹰是爷爷的象征,自由,强大。

爷爷看上去是一个被生活磨砺得很粗糙的倔强又粗鲁的老人,很多年一个人住在山上,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鹰是不会被命运压垮的,爷爷是那种经历了生活的种种折磨,但依然保有自己的棱角和内心柔软的人,他实际上有一颗非常敏感善良的心。

海蒂那么喜欢爷爷,因为她能感觉到爷爷内心的温柔。她从爷爷那里得到了足够的爱。

开始的时候,爷爷觉得自己不适合养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故意很凶恶地让小海蒂跟着姨妈走,小海蒂很无奈地回答:但是她也不想带我回去。爷爷明显有点动容,他的心很柔软,轻易地就被打动。

爷爷假装冷漠地回到屋里,把海蒂一个人留在外面,却从门缝里注意着海蒂的一举一动,看她找到了睡的地方才放心。

他会给海蒂新鲜的羊奶喝,准备丰盛的食物,安排她跟皮特去山上放羊,其实就是让她熟悉山间的生活。很多人说海蒂慢慢打动了爷爷,其实不存在这个过程,爷爷一开始就对海蒂很好,即使他并没有想让她留下来。

爷爷的话很少,但是当海蒂听皮特说村民都说爷爷杀过人,心里有点抵触爷爷的时候,爷爷非常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他告诉海蒂:人们总爱说闲话,你必须决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还是相信其他人说的话。

当皮特因为海蒂有了新朋友克拉拉而有点吃醋闹脾气的时候,爷爷轻轻地对有点担心的海蒂说:他会好的。

爷爷总能在海蒂需要的时候给她安慰,在意着一个小孩子小小的喜怒哀乐。

岁月并不一定必然带来智慧,有一个历经沧桑、充满智慧又敏感温柔的长辈,是一个小孩子难得的幸运。


知识分子的悲悯

海蒂在克拉拉家遇到的医生,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最好的人。

医生在电影里的份量比小说中轻很多,但寥寥几个镜头,依然把医生的形象勾勒得很生动。

医生称海蒂为瑞士小姐,认真地听她讲的每一句话,像爷爷一样关心她的一举一动。他会耐心地问海蒂为什么收藏小面包,而不是像管家一样觉得这是个怪孩子的怪举动。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所以海蒂只在医生面前失声痛哭,表达自己有多想念和爷爷在阿尔卑斯山的生活。

医生温柔地安慰海蒂,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一个父亲在哄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当一个人陷入困境的时候,有多少陌生人愿意付出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医生能和克拉拉的爸爸一起守夜抓“幽灵”,说明两人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但是他会为了素昧平生的海蒂和克拉拉爸爸翻脸。他具有很强的同理心和悲悯之心。

克拉拉爸爸和医生属于同一阶层,是另一种我们更常见的典型,他是社会精英,遵守社会规则,但是一切以“我”为主,他不想让海蒂离开,即使她的梦游已经很严重,只因为他的女儿需要海蒂陪伴。

他是自私的,不太关心别人的感受,他的同情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如果医生这样的人多一点,我们的生活会温暖很多吧,有温度的社会才会让人更有幸福感,但很可惜,更多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是克拉拉爸爸这样的人。


真正的高贵

海蒂遇到的第三个最好的人,是克拉拉的奶奶。克拉拉奶奶是加强版的爷爷,她和爷爷有相近的天性,还受过良好的后天教育,有着优越的家庭条件。

家庭老师无论如何都教不会海蒂认识几个字母,管家说海蒂脑子不好用。克拉拉奶奶用引发兴趣的方式轻易教会了海蒂阅读。

她发现海蒂之前学不会阅读只是因为心里并不想学,因为皮特告诉她生活在山村的孩子没必要学会认字。克拉拉奶奶告诉海蒂: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就是对的。如果你学会了阅读,你就能看自己喜欢的故事。

她甚至体察到了海蒂心里的苦闷,不仅因为想家,还因为行为举止都受到约束。她看到了真正的海蒂,“很惹人喜欢,又非一般的敏感”。

后来海蒂回到爷爷那里,在课堂上,老师问同学们未来的理想是什么,别的小伙伴说的都是铁匠、牧羊人等他们祖辈就在从事的职业,只有海蒂说她想写故事。这是克拉拉奶奶在她心里埋下的一粒种子。

海蒂被大家嘲笑了。

后来奶奶陪克拉拉来看海蒂的时候,送了海蒂一个厚厚的本子,告诉海蒂这要让她自己来写。

知道海蒂因为想写故事被大家嘲笑,奶奶又告诉克拉拉:他们知道的太少,因为他们只知道这个村子,但是你见过这个世界更多的东西,不是吗。如果做某件事会让你开心,那么你就只管去做,无论别人说了什么。

奶奶给她埋下的种子又洒下了阳光雨露。

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爷爷、医生和奶奶这三种人,才会知道什么叫被世界温柔以待。

社会正变得越来越斑斓,但人类基本的情感诉求是没有变化的。这也是为什么140年之后,世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我们依然喜欢《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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