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弟告诉我父亲现在抢救室时，心一沉，处理好手头的事就赶了过去，前两天见面已经发现父亲精神不太对头，原以为只是感冒，给他买了药，第二天再打电话给他时，说已经好了，没想到时隔一天，已经进了抢救室。
弟说刚去接父亲时，他发着高烧，手脚一直抖，不会走路，他以为父亲脑梗中风了。去了医院做各种检查，才知道肺里已经严重感染，肺部衰竭，呼吸含氧率特别低，我不懂医，可我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我打电话给妈，她去年找了平生第一份工作，在一个售楼部做清洁工，我批评她，爸部这样了，你还上班？她说，辞职要一个月前提出，否则一个月2780元都没了。
中午休息她骑自行车车过来时，头发乱七八槽，很久都没剪的样子，眼睛像是哭过的。来了ー下，又急匆匆赶回去上班。
整个下午我陪在父亲身旁。父亲没睡时还会和我唠唠闲话。我还是会因为他们不听我的安排而生气，会因为他生病拖着不肯看医生而埋怨，我说，你要对自己的晚年生活负责，不要浑浑噩噩，不要嫌弃妈，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开心，你拉二胡也好，唱歌也好，练书法也好，都只是你对生活的一种避。
可他总是一如往常的木讷，只是点点头。我知道这只是我们之间一种无效的沟通。
整个下午，看着整个抢救室来来往往的患者，有头破血流的，有呼天抢地的，父亲一直在挂盐水，也许是生病这些天太累了，他大多数都是睡着的，他的双手一抽一抽地，嘴里不停蠕动着，发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一刻，忽然很害怕，甚至害怕失去父亲。
看过很多集《人间世》，在疾病面前，人是多么脆弱，生命多么无常，想起那次好友电话里说公公去世的事我号啕大哭，生老病死，从来没有人可以躲得过。
善终，才是人生最大的福气。
一早，儿子又高焼了，上午工作已有安排，办好事匆匆忙忙回家。拜托孩子爸代我去看父亲。
家️儿子看着《熊出没》眼神呆滞，高烧不退。与以往的发烧不一样，心里开始不安，带去医院，果然中招，流感加肺炎。
晚饭时，弟来电话，医生说如果不见好，要转重症病房。放下孩子，交待几句赶快去医院。去的时候，弟说得有些云淡风轻。可看着父亲嘴上罩着呼吸机，在抢救室里一张一合地呼吸，不能说话，脸频的肉随着机器大幅度鼓起、塌下，听着病房里传来通过呼吸机传来的异样的呼吸声，心在那一瞬间又提了起来。
妈说，父亲白天不舒服拿下罩子换口气时，父亲马上嘴唇变紫，喘不过气来。
父亲脸涨得通红，难受地说不上话，只是摆摆手叫我快些走，快些回家带好孩子。
我除了告诉父母，不要担心钱的事，今晚，
其他一句话都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