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一段光阴的故事。
时雅,从时光深处走出来的别样女子。
初识时雅,时间应追溯到元月份的一个午后,那天休假,闲适间漫步小河直街,东瞅瞅西看看,走走停停,便驻足在了她的庭院门前。
虽是冬季,但她的窗畔,绿植葱笼春意盎然。小阁台上还端坐着一位瓷制的身穿旗袍的古雅淑女,煞是可爱。老式的木质窗棂,有着古旧的精致雕花,门与窗,都于斑驳的古意中散发出一种吸引着我去探究的韵味儿。
门帘处,我俩目光触及,言谈几句,竟是一种自然契合的暖意。她邀我进屋小坐,我得以细细打量这片清幽庭院,目光所及的案头、座椅,每个角落都是我喜欢的模样。真的,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喜欢古旧,喜欢有年代感的建筑、物件,乃至衣饰和小玩意儿。而时雅亦是如此。她说,她初到此处时只是随意经过,然而立刻爱上了这座旧宅,她的家在杭州市内,但就是出自骨子里的钟爱,欣然乐于长居于此,于是找到房东谈好相关事宜,时雅又倾心收拾打理,用种种古美雅意把这儿妆点得质朴唯美悠然别致。
二位淑女小坐品茗。后院青石台阶畔,小河流淌,阳光时有时无,碧树轻笼,石桌石凳影影绰绰,人在其中好似入了古画。前厅,老式沙发宽大舒适,一条乳白色毛毯慵懒地斜搭着,旁边的老式柜橱,妆台、书架,电话、钟摆,让人仿佛置身于民国时期的某部电影。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张爱玲,想着张爱玲的居所应该也是这种氛围。又想起了“临水照花人”一词,对,正是胡兰成对张爱玲这位内外兼修旷世才女最经典最精准的描述和概括。
忽而想到这个词,其实还有另一个起因,那便是我眼前的时雅,一位当真是人群中你绝对不会忽视、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这种“一亮”不是惊艳,不是珠光宝气的夺目,也绝不是一种外形上常规意义的美,她是那种古典细腻的清美,那种素简悠然超越凡俗的气韵。而且,是我在生活中所见过的穿旗袍最好看最恰到好处的女子。以往,许多位别人曾这样评价过我,而此时,在时雅面前,我甘拜下风。
她身着一身青灰色绒质旗袍,外搭灰色毛领大衣,眉黛肤白明眸婉转。手捧一个精致的老式暖手壶,这是冬日,在江南的湿冷天气里,保暖是必须的。谈话间她随即烧水,也去给我备了一个,递过来:“别冻着,你肯定也怕冷,咱俩的样子,起码都不是强壮的。”我被逗笑,点头道谢接过来握在手里,一股温热便随着裹着小壶的碎花绒面弥漫开来。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一出口她便接上:“再有件宝姐姐林妹妹的裘皮披风,就更符合了!”我俩相视而笑。
小坐品茗,诗雅的茶器也是古式的。我不甚懂茶艺,只小口啜着,感受着它袅袅婷婷的淡烟清韵,边听着时雅的柔声细语。这个午后,我俩相见甚欢好不惬意。
言语间说到旗袍,我们更诧于彼此对旗袍的认同和见解,她说我是那种温婉隽秀的女子,由内及外的气质、身形,都很适合旗袍,哪天一定要抽空穿过来。我一笑,其实她才更是:恬静如瓷,温润如玉。
不知不觉,天色将黯,江南的冬日,暮色总是来得很快。我起身告辞,要去坐车,时雅忙锁了门要去送我。一路又走过小河直街,古旧的石巷,老式的一家家店铺,我们携手走过,彼此细语着对这些旧迹旧物按捺不住的喜欢。
我们相约再见,彼时是2019年元月的漠漠轻寒。“秋凝,暖的时候你一定来哦,我们在小河边喝茶晒太阳……”时雅的声音萦绕于耳畔,而此刻,2019已过去一半,我还没去,心中愧意难当!
时雅请谅,这半年来我身体时好时坏,常有这样那样的小恙,精力不佳的状态居多,或又有些俗务琐事,未及去找你,已回老家治疗,一直还在中药调理。待到秋凉时分,定会去你的幽然庭院看你。我还记得你的窗畔,窗棂上挂着的那个红色大纸鸢呢,花纹别致,美极了。
到时候,我们在河畔安然小坐,风细细、水潺潺,一起聆听大自然最纯粹最洁净的呼吸,共同体味那份恍若隔世的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2019.7.27.夏日午后,
补记《与时雅》,遥遥祝福雅友。
落笔的此时,忽然想起那句:
临水人洁,近荷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