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永不返程的列车

      可能我是口腔实习生中幸运也是最不幸的,离开学校后的几个月内经过了隔离期间的封闭管理,感受了防疫高速口寒风刺骨的卡点执勤,多次的下学校下乡义诊和牙病普查一次次提醒着我已经离开了大学这个避风港。我更加发觉当我们每个同学提着行李箱一只脚迈出校门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决定了各自的人生。

      几天里的早晨我与同事在城区边检站执勤,这也是我医学工作生涯中的第一次特殊的任务。很远就做出了停车的手势,加长的大车如同一列火车飞驰而来,温度低路面结冰当司机刹住车头都在检查点几米之外了。浓厚的汽车尾气被熏的喘不过气,肥笨的羽绒服上套着防护服完全如同一只熊猫站在路边,我们对进区的汽车挨着检查,“您好,请出示健康码!”成千上万次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跟着警察一起上公交车吆喝着“公安卫健例行检查,请大家配合!”那时我真生怕被乘客赶下车。穿着防护服我们两就像是个怪物在早晨高峰期的车厢中一个个检查,极少部分的司机也埋怨到“你们干嘛的啊,其他都撤了没查,怎么就你们那么多事!”也有人当我们从身边走过时刻意的躲避转身不懈的瞟我们一晚继续低头装作听不见,大致认为我们执勤人员的防护服就像两个移动的细菌,“您好,请您配合防疫检查!”,虽然自己心中已是千万个不爽难受至极,严寒的天气里零星飘着雪花,我们冻的打颤,带着两双口罩依然脸庞发紫,双手时不时的要为不会操作的人们帮助所以也戴不了手套。在被身边警务工作人员影响下渐渐的去理解“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的确意义非凡。几天里也算是圆梦了那个心中一直深藏着的一个警察梦。我的执勤时间很短足足才三个班,认识了几位聊的来的警察朋友,我们卫生系统被撤回来后一直忙于临床接诊,我都还没顾上询问那几个兄弟,周六在我去榆中的高速路口却又依然见到了他们的身影,现在天气已愈发寒冷,检查时当车内能摇下窗户的时候其实这就足以对防疫工作人员最大的心里安慰。

        工作中的朝霞很美,但我也时常忆起曾经大学青春里的夕阳,毕业其实青春并没有落幕,我们的毕业不过是纸质版的一张证书。我们都有一段大学时代,某天他在日记本写下了一段话:“那天她趴桌上哭,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她哭。我当时就觉得,我心里有一个水龙头突然被拧开了,出的全是滚开的水,砸在我心脏上最嫩的那块肉上。”这是上学时男孩写给女孩的情书,虽然当时是杂志上的摘抄但男孩却为了这封信专门买来了钢笔和墨水信纸。我聊起天问道“还能记得那时的她吗?”他直到毕业也没送出那封信,这是我的专科同学,我们最后一张照片是在白塔山顶和学校后面黄河边栈道旁拍的,我们保存至今每当六月都拿出来调侃一番,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南方小有成就的养生馆老板,开着小车每天下班接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17年毕业后一直四处碰壁那时最低才拿了15块钱的技工拔罐费,我们一直关系很好,因为都知道刚出来找工作时的不易。那时我也刚进中医院实习深夜的加班和白天数不清的患者扎针拔罐。晚上下班在养生馆100块钱推拿提成50块,因为是劳动所得我高兴了好几天。我们四个凑了不到100块钱去聚餐,那时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毕业聚餐,都天真的以为是和食堂打饭一样,“花生米,拍黄瓜,咸水萝卜,老板!要啤酒!要啤酒!”我根本不会喝酒,所以每次都是他们醉倒后聆听衷肠的最佳也是唯一的粉丝。曾经同学里已经没有几个做中医针灸推拿了,我也是同学圈里调侃的对象,我是未来“金眼科银外科后面开宝马的口腔科!”其实我们很少聊专业,男孩子在一起大多就是说黄段子互相玩闹,而我们对曾经的校园青春就是早晨的那个煎饼果子和夕阳西下一起挤公交回家的日子。

      留在兰州的目前就剩我一个,疫情里因为各种原因迟迟聚不到一起,再一起听着啤酒瓶撞击和花生米洒落的声音。学生的毕业就是全班同学们一起看了那天校园里的晚霞,然后挥挥手踏上工作岗位。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青春,我们拥有着一段最无忧无虑的时代。兰州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江湖,夜晚人们在城市布满羊杂碎和烤羊肉的味道里沉迷。

        学生时代惊艳了整个青春的文案。

兰州中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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