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3)

林南南心软了。

她看着林苏,看他的眉毛,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她的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子滑下去,轻轻地用拇指拂过林苏的嘴唇,她看得很专注,以至于忘了他们之间其实还有矛盾。

矛盾出于那些重复的问题。

“为什么你不能先找我呢”林南南有点委屈地说,她低下了头,在思考着什么。林苏看着眼前的女孩,口红的颜色鲜艳得很,和她一点也不搭。他轻轻地摸着林南南的头,看着她,“有时我的反应和我心里想的不一样,我太倔了。”这个回答林南南并不满意,她以为的是,只要足够喜欢,就可以先找她,她想被宠爱忍让。林苏还问过,为什么林南南不能先找他。诚然,她一直不想以我是女生来要挟对方做到什么,于是尽心尽力做到一切,但还是难免落下那样子圈套,认为男生应该多做一些的圈套,心里也想过为什么他不能宠爱我一点。

人都想被宠爱,林苏也是。

也许,林南南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她又想获得宠爱,又想要独立的人格。

洗澡完,林苏把林南南拉到床边,捣鼓起吹风机,想给林南南吹头发,林南南乖巧地坐在床沿,吹风机呼呼地发出声音。林南南有些困,她闭上了眼睛,回忆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2015年,初三的第二个学期,再过一百天就要高考了,林南南很想逃,她想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很难跟别人沟通,很不自然,每当有同学正面迎来,她总是眼神躲闪,她看着那三五成群的人,自己形单影只,她的自卑懦弱都用一种沉默来表现,她选择忽略,忽略那些同学,选择不打招呼。她害怕一个人,但又挤不进人群中。那些漂亮的女学生,漂亮又会读书的女学生,以及只会读书的自己。

青春期的难过,后来总会被认为是刻意的放大。

她没有朋友吗,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地渐渐各奔东西。从小学到后来大学都还有联系的只剩一个。但她们不常在一起,大家忙着中考,何况还是不同的班级。

同桌是初二到初三的同桌,她叫孙黎,她们经常性地吵架,争论。孙黎和她不一样,林南南有时活泼有时安静,表面上乐观开朗,其实常常为自己融不进人群,适当时说不出什么话而难过。孙黎活泼而且能和所有人玩得很好,她自信,阳光,从不自卑。

在那努力读书的100天里,是孙黎感染到了林南南,她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周遭的环境,家人,朋友都在告诉你,这是一场极其重要的考试。于是她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和不确定,选择努力。

生活会逼迫着你做出内心最想做的选择,放弃那些懒惰。

那年夏天,骑自行车的路上通往学校的路,也是通向海的路,只是中途拐个弯,就是学校。海风的味道,树叶的味道,蓝白相间的校服,男孩式的短发,每天都踩着铃声进教室。

那年夏天,补完课,到操场走走跑跑,天是浅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热情了,几个小孩和父母在那里放风筝,风筝,它小小的,五颜六色的,飘在天空中,迎着风,旗台上的五星红旗,跑步时扬起的灰尘。

那年夏天,放学后,好多女生围在操场,林南南也在教室走廊的窗户那里看着,大家为自己心仪的队伍喊口号,林南南记得,他们班的队伍名字是历史练习册的名字。也就是那年夏天,她在走廊那里,频频回望,看着那个男孩在桌子前转转笔,。

林苏就是那个男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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