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在小树下面用手机拍摄还是右手做一把“手枪”的姿势,它们都不想展翅高飞。因为遭受一整夜低温已经僵硬起来的身体需要全面刺激,得以舒缓。
即使肚子饿得发慌,也要朝着东方看看金色的太阳和投在农田坡地上的阳光,不像我在兰浦线上散步时,肚子里已经装了一只带饼一碗豆浆。
我想,人类自认为绝顶聪明,真的有那么一天与鸟儿调换个角色,估计不借助攀登工具,连大树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出外觅食,抚养幼鸟了。弹钢琴的手指,弱弱的,也瘦瘦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抓得紧树枝撑得住笨重的身体,连脚都退化到了只会踩踩油门的境地,不想在冬日早晨迈开双腿大步走路,以增加热量。如此下去,苟延残喘,从母亲娘胎里留下来的那口力气,最后只能用在人类繁衍生息上头,再别说实现少年时期立下的誓言了。
天气急剧降温,树枝在秋风感召下裸了身,凉了体,它不知道还有自己的长年伙伴——鸟儿也跟着受冻。它在今日第一次落霜的早上醒悟过来的时候,鸟儿正不慌不忙地整理着羽毛。没有生命,没有热量,羽毛是飞不上天的,如最终落叶一样,只能接受路人的踩踏,成为大地的肥料,而鸟儿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并决定维护这个得来不易的经验总结。
虽然还没有冬日出行的想法,但离出行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它知道,关心它的人也知道,只是还不想说出来而已。
在路上,我碰到了同村的转业军人、马涧煤矿退休工人陈根正。陈大哥,今年76岁。煤矿工作期间,腰部,确切地说,是脊椎受到巷道里木头的撞击,正因这个伤痛的缘故,提前下岗(退休),那年才51岁,差不多与我一样的年纪。早上,他弯斜着身子,刚从近外阳吃早点回来,慢悠悠地走着,天不坍塌,地不震动。他不仅想走进热闹的人群,而且也通过散步这样的运动,增强军人过硬的体质。
根正才能苗红,在那个年代出生都会有这样高大上的名字,不像我取了个有关“水”的名字,整天整夜身子都是弯弯的,躺着不直,站着也是弱者的模样。
二茬高粱熟了。高粱地的主人却把籽儿留给了忙碌的鸟儿们。既然小鸟的嘴没什么大本事,那就通通留给大地吧,给它壮行的同时,也给春天以生命的颜色。
要挨霜冻,就要冻出“味道”来。菠菜(大白菜的一种)、萝卜暗暗地说道。它们最不习惯在泥土里躲藏,不像地鼠也不像蛇精。
田地里的小草小树啊田间地角的小路,今儿个早上,身体是否已经受凉,然后一见到阳光,就打个大喷嚏——万寿无疆。
陈水河整理于2018.12.18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