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天山村的云


东阳,因郡“在金华山之阳,水之东”而得名。自古文风悠远,素有“婺之望县”、“歌山画水”之美称。地处浙江中部的东阳不只有横店影视城和木雕博物馆,在这片美丽土地上还有无数古朴纯美的村落。

一次次行走在浙中,走进那些隐藏的村落里,轻饮一杯茶,推开一扇窗,拂去一片云,深入那些沉静隐世的的美好,仿佛走进了一首诗,一场梦。

夏至时节,沿着盘山公路上天山,举目皆是风景。但见山戴翠冠,坡袭青衣,连绵山峦皆深深浅浅地绿着。

车往深山去,盘山公路蜿蜒曲折,天上白云不离不弃,一路相伴。转过一个弯,"云深不知处"五个大字旁的停车场就出现在眼前——天山村到了。放眼望去,一幢幢粉墙黛瓦的农家屋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

天山村地处东阳市东南方,横巾水库上游,海拔550米,该村四周常有云雾缭绕,时隐时现,腼腼腆腆,犹如蒙着面纱的少女。据记载,古村原叫“腆峰”。清朝末年,有文人见此地山势蜿蜒,跌宕起伏,树木葱郁,水绕山环,云雾缭绕,富有诗情画意,改名“天山”。

仲夏气象宏阔,生机涌动。站在村口四望,绿色使山恋平添活气,连绵山峦仿佛是一海绿色波涛,绿色里蓄积着力量,一重一重青山荡向远处,山线逶迤,由浓渐淡,直至隐入天边。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别人看不见的云海,我心之意,不在市井之间,不在繁华都市,只在这清音婉转的山水之间。不为繁华所动,却往往流连于这天然的质朴,就像这村头偶遇的一片菜田,就像这山中意外发现的一花、一草、一木。

走进村子,有一百多户依山连片的民居,也有散落在山边的两三户相连的小院。村中小路铺以山石,不经意间,发现石板上刻有缺失的文字,推及往事,又多了一份耐人寻味。村头有一小卖部,村后池塘边有一颇具特色的民宿,村中电、网络和有线电视信号齐全,虽格局小小,但一如现代乡镇。

怨不得白云端下的人家,虽衣衫简朴而神情悠然。看看院中的一石一木,处处简朴随意;望望窗外的流云,无声而动,形状变换。但见院落边的蔬菜和瓜果已熟,缓坡上的玉米、辣椒也在长。

慢慢下坡拐进山谷,只见一口清泉藏于谷底,还有清水汩汩往外淌着,这便是梧桐甘泉。

行至全村的最高峰,那里有一片古松,有数百年历史了,这就是天山一景——十八松岗。迎风立在十八松岗,远远望去,天山村依山而建,呈阶梯状,远看有一种天然的诗意。

蓝天在眼前,白云装饰其无拘的梦想。横锦水库美景尽收眼底,层层群山被绿色包围。位于村后的古枫谷里,十几棵三百多年的古枫树虽然饱经沧桑,可依然傲然挺立着,似是向人们诉说着它曾经的沧桑。

仲夏的云,通常浓厚,来得激烈,也去得快,在不知不觉间,已浮向了远方。

伫立山顶,几朵白云不经意间飘进眼里,在瓦蓝的天空下静默着。白云和下端的村庄似乎更亲近些,而和高远的蓝天刻意保持有着距离,它们似乎从遥远深邃的苍穹走来,被这青山施了魔法,怔怔地驻足观赏。

摄友们在尽情呼吸清新空气的同时,玩得不亦乐乎。尽管年纪已算是老大不小了,但一个个居然都绽开了孩童般纯真灿烂的笑容。

对于天山村而言,我们是匆匆的过客,只不过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瞥得片鳞半爪。对于时间长河而言,我们每个人有限的几十年,更是转瞬即逝。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这短暂人生走得更从容一些,让许多美好的东西驻留心间呢?

我更多地将天山村的云看作是心灵的慰藉,它们浮动山峦中间,给人一种安详之感。天山村的人家,总是在其周围环绕着吉祥的白云,似乎云本生于这些山里的农家,把田舍当成自己的故乡。

天山村清晨的云又幻化作另一种姿态,在这连绵起伏的山峰,在这山坳间,各个山峰云雾缭绕。那云层带着水汽,使得山间每一方土地葱茏无比。

天山村观景,没有近立而观的洒脱,但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那份意境幽远,飘渺苍茫、连绵起伏,恍若与世隔离,就连白云虽然那么远,却感觉这么近。

放眼远望天山云海,看那漫漫云海在座座山峰间奔涌,如银涛似雪浪,忽隐忽现或浓或淡。云海有时将山峰吞没,有时将山顶托起,亦或如白龙飞舞如瀑布飞流。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奇峰变成了云海中一个个神奇的岛屿,置身其中如临大海之滨。

世世代代的天山村人远离尘世,在大山深处守着一份坦然和宁静,与自然界的一切和谐相处,如同生活在云端一般超然而洒脱。

灰瓦白墙的天山村,若再多添几处学校里的朗朗书声,村庄便鲜活灵动了。耕读于白云端下,老幼相顾、各得其所,其乐融融;猪羊满舍、果园飘香,生机勃勃。袅袅炊烟接入云端,天山村,是上天自在挥洒的一行诗意。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在云雾缭绕时我们出了天山村,雾霾笼罩下的都市近在咫尺。古人云,出山不如在山清,于水是此理,于云于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可生活还得继续,但在山里走一日,从此天高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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