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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匹马
走得很慢很慢
慢得近乎静止
而它确实在走
沿着一根原木的细致芬香的纹路
——空格键
☞潮绣上的孔雀
桃花复制春天返回驿道,春风里,
有人临摹海浪。河流上的船帆,限制了想象
乡邻折叠纸船,又放生,桅杆石上的庙宇
明月留出一半炊烟
命运前方是颠覆,海浪吃透纸船
围屋围天围水。身在驿道,昼与夜,均分
蹀躞,归巢,饥饿的儿女像流动的钻石
铜镜棱角,一朵潮湿的孔雀遥遥相望
孔雀在驿道上喝水,幽蓝磷光的颈项
让匠人迷恋手指与拱桥
“你们走后,孔雀思乡就会大雨倾盆”
会覆顶
孔雀尖叫于一根针,万条线,剩一副骨架
码头永恒,模糊的新大陆
族人高于一朵潮湿的孔雀
生存意念高于宗祠
雕梁画栋比织梭细密
探海石,是遍布驿道的黑色瞳孔
孔雀吐出斑驳的船锚
阿婆祠露出皱缩的乳房
驿道,有春风吹破的信纸,孔雀在古厝踱步
在老于春风的手指下,缩水,干瘪。你们
碎米般,返回瓷碗与午夜
☞彩云追月
——古驿道听古筝
九十九重门,彩云迷踪,明月始终敲不开门
你在屋外徘徊,青石磨镜
担水的担了月亮就过去了,水落下细纹荡漾
从第一扇门虚掩最后一道,凉席卧着假寐的月光
一个人走,365石阶,马驮着月胆上去了
后半夜。伯爷泉流出青衣吊嗓的声音
少年用衣角擦眼角,琴弦无人时也会微颤
彩云是不告而别的水袖
驿道静得让人心慌。几百年前,想看清月光的人
一一99道门推开,祖先的供桌,睡着落难的月
拽着马尾的人,等着听,琴弦拟动的脚步
☞为了已消失的,正在消失的,不甘消失的
遗产悬浮在空气中,转述落幕的古地名,空白
出现在某段回忆,回忆有不在场的疑惑
“他们会成为又一代人凿刻的碑文”,信物
递交时的体温,促成路的基因图谱复活
有人会说出这条路的续集,“每个人都渴望自由”
“我们一直在祖先的脚面上跳舞”——在路上,哪怕走成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