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一小时,人间大半年

如有今生来世的说法,愿下一次的相遇,不为人形,小鱼一只足矣!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以前,好友三四,卧床而谈,常涉及“改头换面”的话题。倒不是说现在谁不认识谁,也非“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而是放眼投胎转世后的未来,有说从一而终的,有说感受异性的,更有狂言者只愿加入“猪”之列。

似乎和我们当下的认知有了迥乎的差异。究其缘故,却瞠目结舌,始料未及。话说猪除了生长周期比较短之外,只吃不做才是追求,最后无非就是横竖一刀,倒也干脆、痛快,也算“死”得其所吧!

不禁想想也甚是合理,相较人类而言,可轻松多了。花花世界虽不长久,但也免去了年岁带来的衰老、疾病、痛苦,岂不幸哉!

如若真是如此,我倒是有些许犹豫了,毕竟人各有异,自是追求必有出入。比起那坐享其成、贪嘴长剽的家猪,我更愿意幻化成水底的一条小鱼。体积虽小,条件险恶,还得自食其力,可千金难买自由心啊……

其实,初衷并非如此,此前是相当认同那“猪友”的妄想的。可如今这般变态的“角色扮演”还得上溯到去年偶然的一次潜水体验。

本是海边走走,并未计划入海戏水。哪知这里的海上游乐设施花样百出,应接不暇。一会这边海上飞鱼,腾空跃起,隔远了看好似放飞天边的风筝,点缀着美丽的海弧线;还未回神,发动机快速运转的水上摩托便奔驰着,一马平川,飞溅起的浪花似一支水舰队,向着敌人杀出了一条银白色的高速通道;当然,还有那永远做着生理运动的水上自行车,虽不如前者惊险刺激,也可细细品味在大海中漫步的惬意,既锻炼了身体,又寻到了情趣,何乐而不为……

项目实在太多,就不一一赘述。可身在“百花丛”,却无意采摘,途径之时,止步观望片刻,竟兀自离开,毫无顾盼之心,真不像心中的那个自己。

还以为真出人意料般“无趣”,不成想只是没有中意的。难怪,此刻的出神,竟是那潜水项目,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被吸去了一大半,不再前行,直盯盯的,都快把那项目单刺穿了……

或许这就是遇见了真爱吧。

说实话,这我只在电视上见过,但从未玩过,甚至连游泳都不会,如果真去,是不是还得签一份生死状呢。尽管有诸多忧虑,仍肥着胆儿,不要浮潜,拿下深潜,守着坚持去了。

且不说下水前准备工作的繁复,就穿那潜水服,都差点没把我闷死,太热了。可脚尖一碰到水,就好像触摸到了生命之源,激情满满,担忧尽失。在教练的指导下,背着那足以“秤砣落水”的氧气瓶,调节着不断增加的耳膜压力,一头栽进了我深爱的“土地”。

水下世界果真不一样,海浪拍岸,水些许混沌,但丝毫不影响我的层层深入,直至落地行走。那种似走似游的微妙感觉,频频使我着迷、沦陷。小心的用手指摸摸岩石上倏忽摇曳的海藻,宛如簇簇莲花的珊瑚,岩壁伸头慢行的海螺……都完完整整地印刻在我自由的灵魂之上。

脚下踩着松软的岩石表层,轻功式地行动自如,使得有幸遇见那躲在岩石缝摸摸索索的海胆,浑身是刺,这比昨日在餐桌上看到的要大出好几倍,触须也越发修长了些,你可是会变身?手指轻轻戏弄了一番,便游走别处了。有时一两条形态娇小,颜色艳丽的小鱼落入我的视线,灵活悠闲,也就忘却了脚边的风景,只顾紧紧相随,无拘无束,随处安身。

虽喜欢,爱慕,渴求,但一旦踱踱向我逼近时,仍是忍不住后退,毕竟“来者不善”嘛。这还得归功于前车之鉴,看见“宛若游龙”五彩祥鱼向我翩翩游来,不禁伸手迎接,不料早已落入圈套,挨着脸就是一口,虽无毒,但心有余悸啊!

看似简简单单的靠近,并未深入亲近,却时已过半,如若在人间,岂不是天上一时,人间一年,恍若隔世。

嘴角不时泛起的阵阵涟漪,似乎在提醒着那隔世一年的美好和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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