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唐诗人王勃杂记(上)

文|蛐蛐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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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王勃!

在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生活在哪个朝代之前,我就知道那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非常喜欢这句诗。喜欢诗的意境,宏大而深远。落霞、孤鹜、秋水、长天,每当这些意象在脑海中出现,总会引起我无尽的遐想:落霞、秋水、长天,辽阔而壮美,一只孤鹜的出现,不免让人顿生悲凉之感!孤鹜则只是一个匆匆过客,那么,它缘何而孤?又将飞向哪里呢?

公元2018年的一个清晨,晨练回来,翻开《唐诗鉴赏辞典》,读了一首《滕王阁诗》:

                                                                            滕王阁诗  唐王勃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读了这首诗,看了诗歌鉴赏,我才知道那句早已烂熟于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竟是《滕王阁序》中传唱千古的名句。这首《滕王阁诗》是对《滕王阁序》的凝练概括和总结。

也许是《滕王阁序》太过耀眼,使得后人多数都忽略了你这篇《滕王阁诗》。在你的笔下,滕王阁坐拥的有利地势,写得兴致勃勃;连画栋都飞上了南浦的云,珠帘都卷入了西山的雨,滕王阁的寂寞遥深,写得意兴阑珊;阁中的“闲云潭影”,在“日悠悠”的漫长岁月中,物换了,星移了,帝子也死去了,而槛外的长江,却是永恒地向东流着,写得又是那样泰然自若,波澜不惊。

你在滕王阁上肆意挥洒,一篇惊鸿之序,让滕王阁火了千年。一千多个春秋过后,如今提起滕王阁,人们早已不记得那阁中帝子是谁,只记得你王勃。你早已成了滕王阁的代言人,成了滕王阁的文化名片。

是天妒英才,还是造化弄人?

你写完《滕王阁序》,去交趾(今越南境内)探父返回途中,在南海遇风浪溺水而亡。

那一年,你只有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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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王勃!

近日,我遍寻了有关你的所有资料。你写过的诗、文,你的履历,以及后世对你的评价。看得我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你,“六岁善辞章”,“构思无滞,词情英迈”。

六岁。就是在1300多年后的今天,能熟背古诗词,会算十以内或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也称得上小神童啦。

而六岁的你,能写一手好文章啦,还与两个哥哥并称“王氏三株树”。

这还不算什么,咱再往下看。

九岁。你读完颜师古的《汉书注》,竟撰写十卷《指瑕》,一口气指出其中无数错误。一时间,文学界、史学界都对你赞不绝口,可谓“小小年纪,才冠古今”。

班固编撰的《汉书》,晦涩难懂如同天书,我亲身领教过。颜师古,乃贞观年间大儒,穷毕生所学为《汉书》做注,你九岁的顽童凭什么能写出十卷《指瑕》?就是现在的研究生导师也未必有你一般的学识与见识呀!

此时此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稍安勿躁!还有更亮眼的呢。

十五岁。当朝宰相刘祥道来到你的家乡龙门县,才子们争相献艺,均表现平平,刘大人几欲昏昏欲睡。这时人群中的你惊艳亮相,一篇《上刘右相书》,让刘大人瞬间来了精神,读完文章,大呼“此神童也”。

盖闻圣人以四海为家,英宰与千龄合契,用能不行而至,春霆仗天地之威;以息想吹,时雨郁山川之兆……

                                                        ——《上刘右相书》

十七岁。唐高宗开幽素科考试,你一举及第。被授职朝散郎,从七品。七品,相当于现在中央国家机关的处级干部。17岁,就是处级干部了,该有多牛!看看现在的孩子,17岁刚读完高中,还处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阶段呢,更别提工作了。

同年,你的一篇《乾元殿颂》,受到唐高宗夸赞:“奇才,奇才,我大唐奇才!”从此,名动京师。

后来经人引荐,进了沛王府,做了侍读兼编撰。沛王是唐高宗的第六个儿子,也是后来的“章怀太子”。

王府上奏朝廷的文章,全部出自你王勃之手,独到的见解和绝妙的文笔,受到沛王大加赞赏。

在王府期间,也是你仕途最得意之时。朋友圈非富即贵,生活中也少不了迎来送往。那篇脍炙人口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就是这段时间写下的: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古代的送别诗大多都写的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唯独你的这首送别一洗悲酸之态,意境开阔,豪情万丈。你的送别之地是长安的城垣、宫阙,它被辽阔的三秦之地拱卫着,气势宏伟;自长安遥望蜀川,视线被风烟所遮,微露离别之意;你劝杜少府:我和你同样远离故土,宦游他乡,这次离别不过是客中之别,又何必伤感?只要彼此心心相连,即使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远隔千山万水,不也和比邻一样近吗?可不要在临别时哭鼻子、抹眼泪,像一般小儿那样。

如果不是深趴过你的资料,哪里敢相信这诗竟出自一个17岁少年之手?俨然一个经过世事磨砺,心胸豁达,心静如水,处之坦然的中老年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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