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喜酒,搭乘老同学的车到校,老同学又专程两分钟送我到家门口了。顿时心底暖暖的,阳光不怎么燥热。虽说下午两点钟,空气热得人有点喘不过气了。从路旁采摘两朵娇艳的大红月季花,准备给母亲插到花瓶里,让因患病行走不便的母亲,也能在母亲节看到美丽的大红花,欣赏下外边美丽的初夏吧!
娘在大头屋住,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转到西南的骄阳,从头顶偏西斜射下来,正照在塑料布包裹着的纱窗门上。将大头屋的温度升高了1℃。
轻轻地唤醒母亲,起床坐定,停了停,母亲挠了两下头,面露难色地说:“烧水洗洗头吧!刺挠得慌!利儿,用钢精锅烧啊!”顿时我脸红起来,心跳加速。是啊!送花送吃,怎么比得上给母亲洗洗擦擦,做些不花钱的事与陪伴,不是最好的报答?
跑进厨房添水多半锅,坐在电磁炉上烧起来。与此同时,洗涮拾掇好脸盆、擦脸巾、板凳、洗头膏……这时母亲已经从大头屋里,慢慢挪出来,坐在门旁院子里,暖暖的阳光下晒太阳。她迫不及待地脱去袄套,露出暗绿色贴身毛褂,母亲憔悴的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调配好温度适宜的洗头水,已经多半盆了,端到娘跟前。这时,娘已将圆凳翻个身,面朝地,三只腿朝上,放好。叫我把多盆水,分两小半盆,连洗两遍,再把盆坐在朝上的三角腿上,这样牢固又方便。
母亲趁机自己动手,浸湿擦脸巾,拿起来往头上潦水洗头。我急忙过去,说:“娘,不要着急,我来洗。那样容易弄湿衣领口。”毛巾在温水里,浸泡几秒钟,捞起来搭在母亲头上,并用双手不停地挠头梳理。这样反复几次,就能洗透发根;再手心涂抹少许洗发膏,从耳根到前额,先轻柔地“划几个圈”,再从前往后,从后向前反复揉搓三五遍。花白头发浸润在泡沫中,十分顺滑地绕来绕去。最后,用温水不断冲洗,并不停地提醒:不要睁眼,不要睁眼!
脸盆里的水,由清水变得浑浊,有温热水变成微凉水。倒掉后重新换了半盆温热水,再给娘洗了洗,反复揉搓多遍,盆里的水不再浑浊。这时,拧干毛巾,前后配搭着擦揉花白头发,毛巾吸干花白头发上的水分,最后擦脸。擦干头发,母亲坐正,高兴得合不拢嘴!
阳光下,洗过头发的母亲荣光焕发。
这干净的半盆热水,母亲不舍得倒掉,脱去毛衣褂,秋衣,洗洗毛巾,拧干,两手置于背后,反向拽住拧干毛巾两头,交叉着来回拉动毛巾……我接过毛巾,对折两下搭在右手掌上,左手抓住毛巾末端,形成擦布掌,自上而下,从左至右,均匀用力地擦搓母亲的脊背,胳膊,前胸。肌肤黄白,肌肉松弛,母亲像听话的儿童,任由你擦揉……擦拭好,给娘穿好衣裳。初夏阳光抚摸着娘,暖暖的,柔柔的。
阳光融融,和风淡淡。心胸宽阔,全体通透。而且感觉阳光照进心底,暖暖的,暖暖的。
母亲节——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