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是上户彩的迷妹,喜欢彩姐大方治愈又青春的笑容,还有甜美的嗓音。这也是14年追《昼颜》的原因——我喜欢上户彩,她几乎是我最喜欢的日本女演员了。基本上彩姐的戏都会看,并不是所谓的不伦吸引了我。
对不伦最早的文艺诠释,是来自于《失乐园》。看小说远早于看电影(小说大学的时候看的,电影最近才看)。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日式物哀美,严格地讲,我认为为了感情舍弃生命都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感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坚强的面对人生,面对父母赐予你的来之不易的生命,比为了爱情要生要死,来的更加动人。
基于这种基调,我最欣赏的女性角色,是《飘》里的斯佳丽·奥哈拉。因为她是一个有着坚韧生命力的女人。她有着很不如意的人生,失去爱情,失去丈夫,失去父母,失去孩子,失去家园,失去社会地位,失去了生活环境。但无论如何艰难,她永远坚强面对生活,为周围人撑起一片天。她是家人的主心骨,是塔拉的守护神。
同样,《泰坦尼克号》里的柔丝也是这种女性。杰克死后,她失去了爱情。但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贵族小姐的身份,抛弃亿万富翁未婚妻的身份,在到达美国以后,从社会地位低下的演员(她那个年代)谋生,一步一个脚印走完了人生,完成了杰克对她生活的所有设想。
这是美国人对女性的一种审美。相比较之下,中国人也一样,并不提倡为了感情去自杀。从古至今,文艺作品里,少有自杀的。林黛玉死于疾病,薛宝钗(按照续作)是独自守寡抚养幼子。
相比之下,日本人就不是那么珍惜生命了。这来源他们居住在恶劣的地带,天灾频发,带来了一种特有的末世情结和末世气质。追求情感也是这么极端。动不动就死去活来。同样的情节中国电视拍,主角动不动就死去活来,可能被批狗血之极。
扯远了。谈谈纱和这个人物。
利佳子之所以讨人喜欢,卓尔不群,就是因为她身上具有日本女性少有的反叛精神。她被老公当金丝雀养,但她依然会时不时地用不伦亮出她尖利的爪子,向蔑视她的社会伦理进行挑战。纱和是个生命力很坚韧的人。她的生活一直很不如意。如何不如意,我也不赘述了,看过剧和影的人,都了解。但她一直很坚韧地活着,不管用什么自我催眠的方法去逃避。
直到遇见了利佳子。纱和的反叛精神被利佳子激发了。由于纱和年轻无子并且有着更加坚韧的生命力,所以她最终走的比利佳子更远。和利佳子不同,纱和离开了和俊介的婚姻,离开了“舒适圈”,离开了作茧自缚的生活。她顺利离婚,一部分归功于,俊介和俊介的妈妈,虽然有很多很重的缺点,但人品是不错的。至少肯正视并且承认自己的问题。
结尾,纱和拿着箱子,踏上了新生活。至少,以后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再不济,可以少做很多家务,少照顾一个孩子一样的老公,也多了成为母亲的可能性。
很多人说纱和在电影版里,生活困顿。我并不这么认为。她至少没了照顾家庭的负担。或者说,即使困顿,她也仍然把自己安排的挺好的。找到了可以糊口的工作,家里也打扫的井井有条。只是没有再碰见新的爱人,组建新的家庭。保持着一种独身而且寂寞的生活。
看到传单,犹豫再三,她还是去见了裕一郎。说白了,这仍然是纱和是个具有生命力的人的表现。她有了这个想法,便讨厌对自己撒谎,去见了。因为她对裕一郎还有感情。或者说,还想见见他过得怎么样。她已经离婚,是木下纱和,而那份协议的甲方,都不存在了。
世人能接受配偶有明显的过错离婚,却不能接受在婚后碰见更喜欢的人而离婚。其实,这是很不公平的。
对裕一郎,我唯一的不理解,是从电影里乃里子的第一次出场。能看出他们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乃里子强颜欢笑做家务改善,裕一郎不冷不热地应着,能少则少地回答——婚姻都如此枯槁了,两个人还在里面有一天算一天地混。这两个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都是聪明人,面对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就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呢。
乃里子说她对婚姻的理解是一生一世。这句话,我认为她是为了把自己的道德地位拔高而自说自话。如果她真是这么认为,就不会在婚前做教授的小三。她的行为和她的话并不统一——她有自欺欺人的特质,这一点,纱和跟她相反。面对自己的问题,自己的感情,哪怕是不好的,纱和依然很直率。她知道自己夺了乃里子的所爱,伤害了乃里子,会90°鞠躬跟她道歉。看见她坐轮椅,表情愧疚地差点跪下求饶。这是她对乃里子的愧疚之情;同样,她也会拒绝乃里子再叫裕一郎的请求,因为她不想纠缠不清下去,所以直白地拒绝了。既然离婚,就了断吧。你们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孩子,离婚就不要纠缠了。纱和没有“聪明”的“惺惺作态”,说,好吧。
很明显,裕一郎这种昆虫采集消磨一天就很满足的人,会对后者的这种直率的性格特质更受用。自欺欺人他也能做到,所以他能和乃里子不咸不淡地过下去。但他面对这种自欺欺人,不会再进一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说,我很快乐。相反,乃里子就会。所以碰到纱和,裕一郎注定会对她产生感情。这份感情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线错乱,成了不伦恋。尽管他们都认为自己错了,尽管他们都面对了世俗的不理解。但想让别人都来祝福,却是强求了。
乃里子的不甘心和不放手,我都理解。因为她也爱裕一郎。不管她的方式多有问题,不可否认她对裕一郎一样是有感情的。所以剧版她的行为,作为观众,我都表示,理解你。到电影里,我不理解她了。
好歹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社会地位优良,家境优渥的副教授,怎么能做出这样没水准的事儿呢?刚刚在酒店把裕一郎和纱和侮辱了一顿,马上命令裕一郎跟她回家“你跟我回家我就当没这回事”——你想当没这回事,对方想不想呢?这一次,裕一郎没听她的指挥,跑出了房间。到这一步,也还能理解。人在愤怒的时候,就是会说气话的,乃里子也是人。
但她最后对裕一郎起了杀心,弄死了裕一郎。我表示,乃里子,也许纱和能原谅你,北野能原谅你,但作为观众,我不能原谅你了。
北野只是想跟你分手,从来没想杀了你,包括纱和,都没有你死了就好了的心思。尽管他们都知道,你很难顺利同意离婚。也没想着你乃里子死了,也许我们就能少很多麻烦,也许我们就能顺利组成新的家庭。无论什么理由,作为自然人,你都没有任何资格去剥夺北野的生命。
哪怕乃里子按原剧本是获得了法律制裁(演员认为用力过度,没让乃里子进监狱),我也不能原谅这个角色。因为,她终归让别人失去了生命。北野只是没做到一生一世都对她忠诚,婚姻失败远远不是该死的罪。
这世上有很多失败的婚姻。俊介没杀了纱和,主编没杀了利佳子。
乃里子对北野的不尊重,岂止是对珍视北野的学生说出“老师辞职了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很快就有新老师”,岂止是去大吵大闹,岂止是让父母过度介入家庭,岂止是不改夫姓。这都不算什么了。因为她对北野的生命,依然是,没有尊重。你的命是我的,我想要就要。
要知道,乃里子有着优渥的条件。漂亮聪明的女教授。她可以去追求事业,可以开拓灿烂的人生。但她都没有。这些优渥的条件,对她而言,都像是复合地板的华丽钢琴漆,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用水一泡,就变形腐烂。
乃里子到最后对北野究竟是什么感情,已经说不清了。同样作为一个妻子,也是找了同行、所谓条件比丈夫略优的妻子,我依旧无法理解她对裕一郎的所作所为。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乃里子在谈感情前,应该先跟自己谈谈如何处理自己的人生,如何对待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想好了这两条,她才能去谈感情这个话题。
作为两级。纱和的做法。
纱和没有钱。没有学历。没有优渥的家境。没有良好的工作。她离婚一次,原因不是很光彩,尽管她有自己的苦衷,前夫也已经谅解。她依然默默无闻地活着,面对这自己惨淡的生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单寂寞。但她始终活着,没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在失去爱人的那瞬间,纱和不仅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也失去了和外界链接的唯一轨道。她没有害怕去面对已经变成恶魔的乃里子。纱和觉得有可能是乃里子扣下了北野买给她的婚戒,便穿着黑裙黑鞋的守孝装去见了乃里子——对比看看此时此刻乃里子和乃里子的家人的穿着,依旧是正常打扮。一瞬间竟不知到底是谁真的打心眼里把裕一郎当家人。其实乃里子的父母,根本就看不起裕一郎。为了看住他,这三年没少介入乃里子的裕一郎的家庭生活——“我妈买了肉来”。乃里子到底是有多不独立,快40的人了,成天叫父母介入自己的家庭。当初同意结婚,大概是因为当初女儿身败名裂再找不到更好的接盘侠了吧。
到最后,乃里子依旧对纱和撒谎,延续她的自欺欺人。她斥责纱和“你认为裕一郎是我杀的把。其实,裕一郎是你杀的。”面对乃里子如此直白的颠倒黑白,纱和明知道她是在撒谎,依旧什么也没说。她说自己不会刻意追求幸福,她做到了。也因为她本性善良。此时此刻,她对乃里子有着同情和理解的心,主动甚至是本能地扶了她。而乃里子,并没有。她说她会一辈子恨纱和。
其实,这就是裕一郎对乃里子从爱到不爱的原因。
纱和把绿色信号灯当萤火虫追着铁轨跑过去。信号灯变红,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哭着躺倒在轨道上。她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刻,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是萤火虫落在无名指上,让这个生命力很坚韧的女子,本能地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带着爱人那一份,继续活下去。所以最终她还是艰难地爬上了轨道,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上,面对自己接下来依然惨淡孤独的人生。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她才知道,她怀孕了。她会带着这份爱的结晶,带着这个生活的希望,坚定地走下去。哪怕生活艰难——社会对单亲妈妈不友好,纱和自己也没有正经工作,只是打零工。但以纱和的秉性,她一定能撑下来的。她有多爱孩子的父亲,就会有多爱这个孩子。何况,这个孩子,是裕一郎对她含有性命意味的嘱托和祝福,是她和裕一郎相爱的见证。纱和终将坚定向前,走完人生。
生比死艰难。面对比逃避艰难。面对困境艰难求生的人,面对不完美选择面对的人,总比一死了之终生逃避来的值得敬佩。基于这一点,虽然电影版多了很多不讨喜的情节——比如互相猜忌——我还是喜欢纱和更多。
真正的爱情,是让人越变越好的。对北北野的过去而言,他爱过乃里子。在过去,乃里子因为有了北野,她的状况变好了。而北野的现在,他爱着纱和。纱和因为有了北野,状况也变好了。而无论北野的过去、现在,他都没有因为有了乃里子而变得更好,而是因为有了她状况变得更糟——被研究室开除,失去研究地位;半强迫性质地被乃里子在婚姻里定位成了一个料理家庭、帮助她生孩子的的角色。作为一个妻子,我都极端反感乃里子那句“我比纱和能让你更幸福”——你从来就没让他幸福过。在剧版能明显发现,短短的一年,北野就走入了一种用沉默抗拒她的死胡同。乃里子这么认为,是单纯的物质原因——她比纱和更具社会地位,更有财力。这也就是乃里子不如纱和的地方。乃里子面对纱和,她比较的是对北野这种人而言没有什么用处的社会地位和物质条件她比纱和更优,所以她想不通北野为什么就是爱纱和。而纱和面对乃里子,唯一自卑的地方只是乃里子先于自己出现在了北野的感情世界而已。
一个人喜欢吃梨,你却非逼着他吃榴莲,理由是榴莲比梨更高贵——这个理由对食者的味觉感官是否更好是没有说服力的。
我个人觉得,裕一郎最大的错,是不该由于懦弱和温吞的性格把枯槁的婚姻持续到三年后,更不该天真地相信人性都是美好的。乃里子不了解他 ,同样,他也没了解乃里子。他一厢情愿地认为,一切都是可以过去的,自己在婚前救了乃里子的不伦名声保住了她的名誉和工作,在婚姻里也尽力去照顾乃里子的生活起居和感受了。至于变心。。。那变心就是变心了,我也没办法。既然乃里子签字了,那乃里子就是放下了。做不了夫妻,大家还是朋友嘛。
如此天真单纯,能说什么。
以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哪怕不那么光明正大,为开始。
以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呼唤,哪怕不那么顺利美好,为结束。
都非常纱和。直率,坚韧。
这是属于木下纱和的电影。裕一郎也好,乃里子也好,都是她的配角。
至于电影本身,只能打两星。看在上户彩的面子上,三星吧。
最后,我想用王菲的《再见萤火虫》收尾。
这首歌在我看来比工匠气更重的《place of love》更适合做电影的主题曲。
谁说那盏微弱灯火
是萤火虫在闪烁
谁约过谁去看
这一场忽灭忽明的传说
剩下的梦想不断的做
上升的气球不断的破
别难过别难过
没原因有结果
天亮你不能见我
天黑至少想念我
如果没有灯火
紧握这萤火
闪耀你阴暗的下落
事到如今你不肯亲我
那么至少肯定我
吹不熄的光芒
努力燃烧自己
只为你爱过的萤火
永不坠落
让丛林中一个灯笼
独自为黑夜闪烁
让腐朽的感情
绚烂得化做飞舞的魂魄
永不坠落永不坠落
吹不熄的光芒
努力燃烧自己
请看我漂亮的坚持
别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