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伯是县里的科长,刘瑞麟从省城的财经大学毕业后,听了教师父亲劝,回县里考了某局的公务员。2010年左右,县里本科生还不多,刘瑞麟在大学学习也扎实,挺顺利地就进去入了职。
他的顶头上司是县里有名的酒豪,奔放不羁,是刘瑞麟大伯的酒友,大伯把刘瑞麟介绍过去,还没入职上司就经常带着他去各种酒局。小刘的表现用上司的话说就是:“比我当年稳”。
局里用的系统挺有历史了,县里经济也一般,所以往来事务也不繁忙,刘瑞麟尽心地把每件事都早早做完做好。所以往往把自己搞得一周多数时间里无事可做。酒豪领导遇到要汇报的事情,就带着小刘去见局长,上司负责喝茶说笑,小刘负责报告。每次小刘都把文件放在局长面前,自己光凭脑子就把数据流程都说得清清楚楚。半年之后,小刘就成了公认的常务副科长主持工作了。
上司于是更放心,更有时间喝酒。刘瑞麟想推辞不去就更难了。县里老板们请完喝酒自然会安排下半场。每次有上司在的场合,酒都可以敞开喝,玩就很讲分寸了。直到有一次一帮福建人请客,上司喝太多,觉得要失态,让刘瑞麟送自己先回去。回去之后上司还让他留意吃饭时候福建人带来的那个河南人,那是个厉害家伙。刘瑞麟说我知道了。
送完人刚下楼,刘瑞麟就接到电话,福建老板说洗个澡醒醒酒,刘瑞麟刚想推说已经回家了不方便,就见一辆奔驰S开过来停在自己身边。小刘看自己谎话被戳破,也有点不好意思,想着上车应付两句就走。河南老哥却丝毫看不见小刘的尴尬,拉着小刘的手上了车,一直从楼下拉着进了VIP包间才放开。
当晚市里的夜店和姑娘给小刘开了眼。姑娘完事还笑着问刘瑞麟,有没有谈过恋爱。刘瑞麟说自己大学的时候在女生宿舍楼下摆过蜡烛,捧着花等过同班女生。姑娘还笑说真浪漫。
第二天上午,上司叫小刘过去,聊了聊最近工作。顺便问小刘去过市里的夜店没,小刘有点忐忑,还是照实说了。上司说,那个地方没事少去。那是县里裴公子的场子。据说还会卖点不干净的东西。别喝多了着了坏人的道。小刘记下就出来了。
下午母亲来电,叫小刘回去吃晚饭。小刘推掉了其他人的招呼,回到家看到茶几上放了些东西。问母亲说是晚上要出去走个亲戚。吃完饭刚七点,天还没黑,父亲带着小刘到一个朋友家闲坐。父亲朋友家的女儿也下了半在座给大家添茶。双方父亲闲聊了一个钟头,小刘和对方女儿也都没多说话,见夜色深了,老刘起身回家。路上父亲问小刘的感觉,小刘才确定这是父亲安排的一场相亲。想想对方并不出色,也不爱说话,跟自己一样。就说,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婚礼的排场很大,县招待所里摆了五十几桌。大伯和父亲一起坐在主席上,招待新郎新娘局里来的领导。大家恭喜父亲这辈子的大事都办完了,接下来就省心了。孩子刚回来一年半,两件终身大事就办妥了,读书人家就是爽利。第二天早上刘瑞麟醒过来不知道自己这是睡在哪里,想好久才想起来这是父母给自己买的婚房。
下楼的时候,刘瑞麟看到裴公子,刘瑞麟记得昨天公子还跟自己喝过酒,就主动跟公子打招呼。裴公子笑着问,刘科长一晚上战斗,今天早上还这么有劲儿去上班啊?刘瑞麟心里一阵不快,觉得不是朋友却开朋友间的玩笑,有点过了。也不多说,只是说自己去局里散点喜糖。公子说你别开车了,坐我车去吧,我去县政府办事。刘瑞麟再三说不顺路,自己走十分钟就过去了,也算醒醒宿醉。公子这才开着帕萨特走了。
刘瑞麟等公子开车出了大门,才往外走。刚进办公室,办公室里就响起一阵戏谑的欢呼声。王涛更是坏笑着把三瓶的酒往刘瑞麟怀里塞。酒瓶子上没有标签,王涛不等问,就说这是特色小镇农场送的鹿血鹿茸鹿鞭酒,大补,刚结婚时要天天喝。刘瑞麟笑着说滚滚滚,老子用不着。一边把装喜糖和小礼物的袋子个王涛。两人在办公室热闹了一阵,就去楼里面各科室散喜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