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列特区的特别快车,风驰电鈔掣般地向着远方奔腾。呼啸着惊破了这深沉的夜空,
古老的黄河在后面,
古老的山被甩在后面。
古老的路甩在后面,
车轮铿锵飞旋,势不可挡,车厢里。
《假如有一天》的歌,绵绵地从厢顶的音箝里溢出来,流向每一个角落。
假如有一天我还能与你相遇,
我想与你好好珍惜这美好时光
我们做在草地上,
我宁愿做个单纯的傻瓜。
昏暗的灯光下,旅客们昏昏欲睡,鼾声此起彼伏,歌声绵绵《假如有一天》驱散了人们的朦胧,每个人都有无限美好的假如往事。只是忙忙碌碌的为生存奔波,来不及回味,人们似乎在听,在想,心里似乎也跟着唱。
一个人用毛毯蒙头裏脚地挺尸般地睡着,睡得很死。从他那时高时低,忽长忽短的雷霆般的鼾声里,仿佛又让人觉得睡得很香甜,也很悠闲。香甜得使人心烦意乱。
二号卧铺坐着一位温静,贞淑,端庄的女子,她不时地给对面打鼾声的男人盖盖毯子。突然从上面掉下一张典雅的鹅黄色的雪花纹铺底的名片。
石油实业总经理:许言
他是单亲家庭,他被国外的叔叔接了去,在国外。他一方面攻读哲学,英语,法语,一方面学习经商,在那理,他逐步认识到资本对人对社会的作用。通过叔叔的关糸,交结了许多巨商大富。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隐藏在富裕中的贫困和饥饿。于是他毅然地回来了,带着一颗赤子之心,来接石油广。
在外语系的一个女孩子爱上了他,他比她大20岁。
我比你大20岁,他说
我没想过,她说
我不想做个学究,他说
我没有想过,她说
你想过什么,他问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说
她就是媛嫒,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支带过滤嘴的琥珀牌香烟,深深地吸一口,咽下去,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恋恋不舍地把那烟雾,从嘴里鼻里慢慢地放出来。他手中的那支香烟,己经燃去一半。
风度翩翩,镶边眼镜的后面,闪动着一双烱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时时都在沉思,仿佛能够洞察秋亳。他把那绿色的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枕在肩下,躺的尽量舒服些,他跷着二郎腿,随着歌声有节奏地摇着晃着,他的手,也随着二郎腿摇晃,得意地轻轻打着榧子。
许言,快到了吗?快了
列车在过一条长长的铁挢,
列车在穿一条深深的隊洞
列车在翻一道高高的长坡
列车在摇晃,旅客们在摇晃,
《假如有一天》仿佛也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