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小团圆

这夜在顺德佬还没把菜吃完,一个个就喊吃撑了。恰巧还有两个居然赶到,来担那消灭残羹的重任。

不过也只是给一个留了菜,因另一人在饭前就在电话里说还在开会,想是来不了的,最后竟能来了。如此,这群好友能在深圳的也算是齐了,除了一个今早就回家的。

饭后是数七喝酒的游戏,也只是随性,或罚酒或罚茶。其实之前同事聚餐就玩过这个游戏,常是没一会就有人罚酒。到这群人却不通,于是边玩还要边给游戏加了好几条规则。后来身边那个说,怎么罚的都是那几个,有人却没喝几口。但也为了那几个,犯错发傻叫人笑得流眼泪肚子疼。到了只剩几桌还在吃饭,整个大厅都是我们的说话声和笑声。

玩得尽兴,方才提了月饼往公园里去。

月朗星稀,行人寥寥。

在草地坐下来,所有的包包堆在一边,人则四散开来。

有几个说去溪边玩水,但我却不舍得这清风明月,拿出kindle来看书。静下来听见虫儿或低声浅唱,或高声吟咏,高低相间,间或又见草丛中有萤光闪动,原来是萤火虫。

后来嫌他们吵,便收拾了kindle去寻玩水的伙伴。吵闹声渐远,小溪却未见。一路走过去,右边是一大片草坡,坡上几棵树各自远远地站着。左手边是齐膝高的草儿,走过不时有草上的露水绊到小腿上,清凉得很。

后来听见隐约有流水声,再走过十几步,流水声欢快地扑面而来。一转身见一条小溪,此岸到彼岸,是一块一块的长条石块,似桥非桥的。举目望去,石块上错落几处有人,只得抬脚踏上,一块一块踩过去,但见水就从这石间流过。

流水声中时而有人说话的声音,本想细听寻人,却不料方才听见的人声,就被水声淹没。人虽没有踩进水中,却如被水声淹没,一同奔流而去。难怪古人说,有园必有水,原来有了水园子才能活起来。

好在月色清澈,很快走到中段,才见那几个,有两个今天穿了拖鞋来的已经站在小溪中,溪水却仅没过脚丫。还有一个,竟把鞋袜脱了,捋起裤管,把脚任流水冲刷。

"这城里怎么会有活水?哪里来的?"有个跟我一样第一次来的问道。

“这是山里来的,流到海里去了。”常来的那个答道。

往水流方向看去,水面倒映着岸边的路灯,溶溶漾漾,把灯光撕成碎片。再往远处望,是一条小桥,时而有人走过。水面不见月亮,一抬头,看见深蓝色的夜空一片云都没有,只有那月亮挂在半空,遥不可及。

他们叫我脱了鞋,我不忍动,觉得自己已经在流水声中打通了四肢八脉似的,在水声中化了去。

回去时,那群人一起哼唱着,见人到齐,就玩起"谁是卧底"来。

第一题,有人说,这是我明天回去跟家人做的事情。有人说,我也一样。有人说,这是我如果中秋节不加班,就能回家做的事情,如今中秋节那天也做不到了。原来题目是"团圆"二字。

闹了一会,又吃了月饼,却忘了带水,都觉得口渴,才个个喊着去找水喝。

"你还记得你十年前你是跟谁过中秋么?"

"跟家人啊!"

"你确定?!"

"哦,那会我已经出来念大学了。"

“我刚好出来第一年工作。”

"这么多年都是在外面过的中秋,也没跟家人过,唉!"

"这么多人陪你过,你还不满足啊~"

"那倒不是!"

说说笑笑的,喝了水,就各自回家去了。

下车时见那月亮还不甚圆,要等后天吧。也有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时已经是开工第一天,也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圆了。

201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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