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与婆婆闲聊,由一碗剩饭聊到了她所经历的59年自然灾害,听的我目瞪口呆,第一次从亲历者口中了解到那段历史,吃草根树皮是我以往脑海中固有的印记,只是炒大雁屎,人吃人的事情竟然是真的,老太太说的有名有姓,我不理解大雁屎怎么能吃,老太太说大雁吃的是粮食,拉出来的自然也是粮食,地上的野菜吃完了挖不到了,就想到把大雁屎找回来,炒一下也可以充饥,当时每家都有人饿死,村上开会给能动的人下达埋人的任务,每人埋够10个人才能喝菜汤,机灵点的开完会就先找小孩去埋,因为大人拉不动,小孩省点劲。 有个人半夜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跑到外面找吃的,砍下……(我实在写不出来,就像写出来就是一种罪过,虽然没经历过,但那种恐惧无奈绝望和麻木的感觉却很真实)拿回家,刚煮上就被人闻到味道,到家里质问是什么,一开始他不承认,说是猪腿,但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来的,也说不出来其他部位在哪里,在快被打死的时候只能招了,拉到公社关起来,脚冻坏了,年二十八又自己一个人爬了一整夜爬回家,这个人竟然熬过了自然灾害,后来活了很多年。
我很惊讶婆婆一家当时是怎么活过来的,她说“我当时每天只想一件事,找吃的,想尽一切办法找吃的,别人饿得动不了,早早就睡了,我不睡,大晚上出去偷粮食,偷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那年婆婆才12岁,虽然婆婆没什么文化,但我想她的智慧和吃苦耐劳的品质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吧,现在,我应该能理解婆婆总是不舍得丢掉剩饭剩菜,在她那里,所有的东西,即便坏了,她也总可以找到用处,比如,发了霉的核桃,她用来做花肥,家里的植物郁郁葱葱的。
未曾亲身经历,你永远无法体会当事人的最深切的痛,能够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是因为曾经彻底而绝望的失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