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这本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小姑娘去战胜时间窃贼灰先生夺回生命之花的故事。在故事中灰先生不断与大人做交易,满足大人们向往的名权利以盗取他们的时间(生命),而最麻烦的对手是孩子,于是他们通过控制大人来夺取孩子的生命之花。这不禁让我想起我的孩童时代,爬树、翻墙、做想像游戏,正如毛毛和吉吉他们一样,快乐无比,随着长大我的快乐越来越少,我变成一个大人后,麻烦和烦恼接踵而至,没有获得世俗成功我焦虑,获得世俗成功我更焦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失去自我的不停往树枝高处攀爬的蜗牛,以至于时不时走入抑郁的情绪,内在的恐惧、愤怒、委屈将放松的快乐几乎全部挤出人生,连对孩童时代的回忆都变的奢侈。
每当抑郁情绪不请而至的时候,我是谁?我要成为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怎样我才可以快乐……这一系列问题就成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主题。
毛毛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是人们爱她,就因为她有一个神奇的本事,就是倾听别人的心声。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丧失了倾听的功能,焦虑和烦躁以及对名、权、利的追求我们都很难坐下来别人说话,更何况能够安静坐下来听听自己的心声。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毛毛,那就是我们内在的灵魂,她在默默陪伴我们的成长,在倾听我们成长的每一个脚步,当我们生命之花被灰先生偷走的时候,我们内在的灵魂就叩响我们的心门,我们听到灵魂呼唤的声音了么?我们看到她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能放下手中的“生意”坐下来听听她想和我们说什么么?
毛毛在侯拉师傅的帮助下看到了内在的生命之花,一朵比一朵开的美艳和芬芳。我们的生命之花也应该像毛毛一样,可是我们的生命之花却被灰先生偷盗走了,藏了起来,我们是否觉察到生命缺乏颜色和光彩?缺乏活力了呢?灰先生是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就像是无处不在的集体无意识,它们在利用我们的ego盗取我们的生命之花,我们变的麻木、不健康。
穿过了“从没巷”和“无处楼”,毛毛到了时间发源地(灵魂的深处)见到了侯拉师傅(上帝:永恒生命的守护者)解开了大家失散的迷。“从没巷”和“无处楼”是时间的隧道,似乎不存在,但我确信它们的存在,我更理解为这样的巷子和楼是无处不在的,它们就隐藏在灵魂的黑夜中,如果我们愿意放慢脚步(越慢就是越快),我们就可以在黑暗中走进它们,去到我们灵魂深处与上帝对话,去倾听和观看生命之花的绽放。
毛毛拿着自己的生命之花在最后一刻战胜了灰先生,侯拉师傅在沉睡中醒来,所有人都重新获得自己的生命之花。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毛毛,此时我称她为自性天使,它守护着我们的生命之花,我们内在的毛毛(self)正拿着生命之花每天在与我们的灰先生(ego)周旋和战斗。但是很久我们都听不到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了,换而代之的是无声的电子表,我想,若我的屋子里有一只古老的挂钟,在我听到时间的滴答声,我是否会惊慌,是否会焦虑生命的流逝与枯萎?我是否还要继续向灰先生签约“储蓄”我的时间?还是我会倾听我的毛毛对我的呼唤,与她一起从灰先生那里拿回我的生命之花?
安东尼·斯托尔在《丘吉尔的黑狗》中有这样一段话:不能冒险去爱与生活的人,以及在自恋的地穴中寻求安全与保护的人,命中注定被想像中的群魔纠缠。野兽是我们的盲目、自我为中心以及缺乏勇气的化身,若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却糟蹋了自己的人生时,这头野兽也就跑出来了。我想,我们的内在也住着这样一个魔鬼野兽般的灰先生吧,尤其在我陷入抑郁情绪的时候,灰先生那张狰狞的脸越发清晰可见,可往往我们当灰先生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荣格在《寻求灵魂的现代人》中说:我们在处理问题时,常本能地拒绝走那黑暗与摸索的路线。我们祈望获得那些毫无疑问的成果,因而完全忽略了一项事实,即成果只能当我们进入黑暗时代的虎穴又跑回来时才可能获得。
我已经听到毛毛对我的呼唤,我也开始放慢了脚步,停下来与毛毛一通穿越“从没巷”和“无处楼”,并从灰先生那里夺回我失去的生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