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失忆起,我就开始对这种教育产生着极大的恐惧感,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我只清楚这种恐惧感我是吃不消的也打不散的。我认为它是比我还要冷血的事情,毕竟我只是一位空白的人而不是天性残忍的人。所以我总是在逃避着它,也渐渐让我变成回避型依恋人格。
我缺爱,无时无刻我都在寻找我需要的爱,但我又总是在往这“乌龟壳”里钻。因为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头部再受一次撞击的话,就能回到那片安心的、空白的环境中(也就是昏迷状态),但对于想法的实践却根本达不到我渴望的环境中去,反而我只感受到了痛不欲生。于是我开始学得往大脑的最深处“钻”,“钻”到可以缓解外界对我心灵的折磨。那它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它的确有点像无情残忍,但它更多的是站在理性以及大局观中。于是我不断地放弃本就破烂的自我情感,我开始告诉自己,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克制自己去笑,要面无表情地观察一切,要抛开我在外人面前的存在。但又有很多问题又让我被他人嘲笑着。(1)、没有纸擦鼻涕的概念,擦鼻涕就用衣服,鼻子堵就吞进肚子里,然后又卡到喉咙里,整天不敢说话,因为喉咙有痰,整天还跟喉咙里的痰做斗争。(2)、鞋子很脏很烂却不敢向家里人要求再买一双,因为我是家里最不听话的孩子,那是已经根深蒂固了的。我打心底觉得父母的东西只要不是给予你的,什么也不是我的,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即使是向爷爷奶奶要,那么因为我要了,他们就会向父母报备式的提起,然后只要提起我又要被质问咋又要买鞋了,我的心里确确实实的知道里面存在委屈,但毕竟三个儿子,谁买了鞋,谁又会那么的在意,毕竟他们对我不听话是根深蒂固的。非攻击性的话语,我都能感受到攻击性,攻击着我的心灵。所以我在充满攀比心的学校里,我又非常担心我的鞋子被他们看到,然后又提醒别人也来看我这个奇葩。(3)、不爱干净,不会想到去换衣服、洗澡、刷牙,因为我不知道衣服是我的,也不知道洗澡会让我放松神经,也会反问自己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牙刷吗?还有牙膏又是哪个呢?毕竟这些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去学,我躲在我自己的壳里,行尸走肉的自我,不断内耗,又不断思考的我。在学校对于我的健康与行为又是格外的让人感到关注,他们内心对我存在严重的排斥,我却没有能力去诉说什么,我真的有资格吗?我连我是什么?是谁?都是一个大问题。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小学读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大课间要求我们跳一种舞蹈,是一男一女的双人跳,有点像西方的浪漫元素。我接触的第一个女孩,其实这是别人眼中的我碰到了她吧,她的脸很红,那是什么?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焦虑,一面是她觉得恶心的我,一面是老师在监督的她和我。她因为我,对老师说,身体不好,也让家里人和学校说,不让她参加这个大课间。我或许真的碰到了她,或许老师在批评着那些跳的不好的,而我就是一个累赘。在第二次的时候,我就找不到她了,还被男同学说风凉话,我莫名其妙的又与另一位讨厌我的女同学,面对面了,她也不情愿,她还想要我旁边的男生和她互换一下位置,两女生,两男生去跳。后面被老师发现又被批评了,这位女孩给老师说明了为什么不愿和我跳,老师了解后,叫我跟家里人说,穿干净点,破的鞋也要求去换等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对于这件事情的记忆很清楚,毕竟我在对这件事情产生着极度的精神内耗,外加极度的紧张和害怕,害怕被家里人说,又害怕被老师说,更害怕她的指责与大家对我的批评和嘲笑。但当我离开学校后,失忆导致的后遗症让我总是想不起来我回家要干什么,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我也被老师和同学说了几天。那个时候老师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命令我明天必须换,如果不换就不让我进教室,他会在门口等我来。我是真的很害怕,我采用了极端的做法,让我还记得要向家里人说我要换衣物和鞋子,那是我第一次主动要他们给我换衣物和鞋子,他们一开始就是对我的反驳与批评,他们拒绝了给我买什么,也叫我自己去找自己的衣服,他们果断式的拒绝然后又被我再次的开口索要妥协了。但外面黑了,那些我穿过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而爷爷奶奶只知道我在这里住这么几年了,连衣服挂在哪里都不知道,又狠狠的批评着我。我还说,老师说如果明天不穿好点就不让我进教室,他们又开始对我进行批评,说我为什么会被老师说,而别的学生都没有,就我一个特殊,批评我这批评我那。最后还是算了,说给我明天买一双鞋子,我其实是已经无话能说了,我处于极度的害怕自卑中,我缩在了我的壳里,或许在外人看来我除了脸红也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他们还说我的成绩那么差,说值得给我买吗,说我又有没有好好读一次书呢。毕竟我连做人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又怎么可能坐在那是在好好的学习呢?我根本就没有听过老师讲课,我只知道老师是我要害怕的,他们会时不时打压我,因为他们的惩罚规则里,我也是里面的参与者。那天早上,我早早起来找我曾经穿过的衣服,那是我第一次学会了这些衣服晾干放在哪里,也确信了这是属于我的衣服,这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我不敢单独向奶奶说我要买鞋子,因为我不想被她也抛弃,她是我童年缺爱时唯一呵护我、给予我关爱的人,她即使说话不好,容易生气,但我内心对于她给我的批评,不会过于的感到极端的害怕。所以我说要买鞋子和换衣服都是晚上说的,毕竟只有那个时候爷爷和奶奶都会在场,但我又害怕着,害怕我刚说我的请求后,下一秒就要给我父母打电话,紧接着就是对我的一顿批评,就更加容易伤害到我的心灵。至此,我穿着我的衣服但没有穿新鞋子去学校,我还是内心恐慌的去了学校,走到教室楼梯,偷偷看老师在不在教室门口,刚好不在就立马悄悄地跑了进去,生怕别人看到我没有换鞋子就去了学校然后让我出来,结果老师早上就跟我们说,大课间不再跳那个舞了,换成一个人去跳了,大家都在小声欢呼着,而我的内心却是很复杂的,我改变了一些东西,而我没有得到一丁点的鼓励,因为这是一个人都基本的生活常识,谁又会在意呢?毕竟我是一位缺爱的人,早就习惯的活在这种情况中面无表情了,那天中午回家吃完饭,爷爷就带我去买鞋子了,他叫我去挑,我按着喜欢的挑,但是贵,让我再选别的,渐渐的就是老板和我爷爷在挑,他们在相互拉扯讲价,然后就让我点头。我直接穿着我的新鞋去了学校,我其实还是害怕着我要不要给我爷爷说也没必要给我买鞋子了,毕竟老师也没那个必要来说我了,但我却不敢开口了,我好像欺骗了他们,总是会有罪恶感在内心深处。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是释然的,因为我可以不再为这件事情内耗、担心、害怕什么了,最后爷爷把我旧鞋子给我扔掉了,关于我做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并且与别人第一次做这件事情的时间差距是巨大的。讲到这里了,我极度害怕的本质是什么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不能去奢求什么?家长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能去拿,我又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别人给我的,我才能用,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我的呢?
讲这个故事前,我们先穿插一个小故事吧。那是我领悟到自我的一场故事,是它让我意识到我是谁?我到底长什么样子?等等。那是一天中午,我们三兄弟吃完饭是在一个宽广的房间里玩着玩具。那个时候妈妈不在场,我们三兄弟在一个房间一起玩着。那是少见的早上没有被打骂的一天,我顺着他们的指示和他们一起玩,我们认为的玩具包含着那四个用铁做的直径有20厘米左右、厚度有2厘米左右的轮子。那是被大人认定为危险物品的玩具,因为它很重,砸在地上就会造成很大的声响。我们的妈妈是时常警告我们不要去碰那东西,它原本是在存放杂物的房间里的,我们是无意间发现并爱不释手的(因为它可以滚动,而且它的重也很特别)。我们总是会悄悄的把它拿到我们玩耍的房间里,渐渐的大人也妥协的允许我们放在这个房间里,但还是会时不时叮嘱不要去玩这个又脏又重的东西。那天我们因为拿它去滚地面,但因为撞墙以及不小心就横在了地上,造成了很多的巨响。还有一次因为滚的方向不对,我的轮子滚到了我弟的脚,压了过去,他就疼的叫了起来,然后妈妈赶来,把我打骂了一顿(但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于是被妈妈大声喝止玩这种轮子,并要求将它们收拾好。我们收好了它们,也被警告以后不能去碰它们,过会妈妈就去忙自己的事情,离开了这间房间。我们刚开始都是在玩别的玩具,弟弟说想要用这些奇特的东西制造一个“游乐园”(他曾经去过游乐园,他很喜欢也总是会再想去一次,而我和我哥却从未去过。因为游乐园是妈妈在广东单独带弟弟去玩的,家里亲戚都很喜欢弟弟。因为他小时候很胖,都说他有福,还有在广东他们那里就是很会对弟弟一顿的夸和喜欢。虽然我和我哥是双胞胎也同样在本地被受大家关注,但他永远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受妈妈那里的习俗影响,总是会下意识的偏爱他,而且弟弟是妈妈执意要生的孩子,我们双胞胎是本地出生的孩子,唯有弟弟是单独在广东出生的),我们俩根据弟弟的描述去修饰,也渐渐的有了样子,弟弟的描述很生动,但对于怎么建设却是帮不上忙。我们那个时候非常的渴望让他多说说关于游乐园的事情,但他总是不知道怎么去说。我们总是会逼着他去想,从小到大我们两个都是在不断地询问他说一些事情,羡慕、嫉妒、恨还有指责、抱怨、厌恶等等,他从小到大在我们三兄弟中就是个没有任何责任感的人,不会在意那些需要你负责任的事情,对于好事又总是会渴望去得到。于是我们两个就会打压他,是发自内心的情绪、是他逐渐演变成口吃的根本原因,也是家庭中看似人畜无害的孩子往往更需要好好的教育。他们两个会时不时提及那四个轮子,他们想要它们的帮助来搭建。他们时不时就指责我刚刚制造的声音是最大最多的,也怂恿我去把它们拿出来。我哥说悄悄拿出来不制造声音就不会被发现的,但我弟是很胆小的被宠的孩子,他不同意做这件事情,说妈妈会失望的、生气的,还会打我们的。他拒绝我们的做法,准确的说是拒绝了要求我要去做的事情。本该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我却一直在做决定中,因为他们不太愿意和我玩了,他们俩原本是各玩各的,过会就是两个一起玩,而我是一个人玩着一个玩具在发呆着。最后我走到放铁轮子的地方,我看着它们。我的举动被我弟弟看到了,他立马开口阻止着我,他说我如果碰了就告妈妈,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行动什么,我还是在决定着。我打心里是恨我弟弟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缺失的爱他一直都是拥有者。我哥看到我的做法,刚开始没说什么,然后又是和弟弟说什么。最后对我说,你如果拿了,可不关我们什么事情,是你自己拿的,被妈妈发现不要把他们拉扯进去。我听到这里,其实我就决定了,把它们拿出来放在他们的面前了。他们刚开始还是不愿去碰它们,他们怕妈妈生气,但渐渐的他们的欲望在我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们开始和我笑呵呵的聊了起来,然后一起来搭建着这所谓的“游乐园”。他们搭着搭着,兴趣就渐渐的被打磨掉了(因为弟弟不耐烦我们的追问,他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大摇大摆讲述着,还想让我们去请求妈妈带我们三个去游乐园玩)。他们又开始一起玩了起来。到了黄昏的时候,他们都叫我赶紧把它们放回去,他们说了很多,有的带有攻击性的、指责性的,他们不愿和我一起去放,准确的是我弟想帮我去放回去,但非常胆小,并且我哥很坚决的叫我自己拿的就自己放回去,我弟就听着我哥的话都不帮我。他们后面把四个铁轮子都还给我似的,摆放在我的面前,我看着这轮子又开始了发呆。过了很久,我开始自己玩自己的,也没玩多久,我哥又开始催我去把它们放回去,最后把我玩具也给夺走了,让我先去把东西放了再还给我。我去抢,但他们都不愿给我,我的确有点生气了,争执了一下,但我抢不过两个。我还是没有去放它们,我内心存在的罪恶感、委屈感、生气等等复杂情绪,我躲在了我的壳里。那个时候也快到太阳下山了,妈妈推开门问候了我们,说我们要收拾好玩具了,要吃晚饭了,然后看到那些轮子生气的责问到底是谁拿出来的,我妈的声音很大,很生气,我听到这极度的害怕着,我不断挤压着我的壳,我想要摆脱掉这些。我哥和我弟他们把事情说了出来,但我妈要去炒菜了,说等会收拾我,她的语气从开门对我们算温柔的到对我是非常犀利的、严肃的、尖锐的。我害怕着,我知道今天也要被妈妈打了,还以为自己能不被打了,结果却是每天都要被打,而且根本不是一天被打一场那么简单,而是时不时很重、很多场。我的确做的都是他们眼中的错事,但对于我来说,这些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是我的错误,而自愿被打。我只知道我活在痛苦中很多年,我不断地在挣扎着,却不知道挣扎的什么?我就这样度过着我的幼年。故事继续着,我哥又在妈妈去炒菜的时候开始指责着我,我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着应和着。我哥看着那轮子,却自己跑去拿着一个去滚,他的力度很小,就那样玩着,还时不时和弟弟一起指责我,我弟也拿起一个玩了起来,他们都没有制造什么声音。他们还把玩具还给了我,叫我去玩它,不能去碰剩下的铁轮子,我看着他们玩的铁轮子,手上也不愿的拿着刚刚抢走玩具,即使我帮他们停住了铁轮子的滚动,但他们还是会指责我,说我没有资格碰它们,我就只能看着他们玩,而且我等会就会被妈妈打,他们逐渐的对我后面要面对的事情兴高采烈着,因为他们每天都看着我被打,他们都认为我就是活该的,他们看戏着又躲在房间里静静坐好仔仔细细的听着我响彻整个家的痛苦叫声。他们在玩着各自的轮子,并且监督着我不能碰剩下的轮子,我看着他们玩,我渐渐的更想要去玩了,我不自觉的就跑去拿剩下的轮子,我拿到手里,我哥就看见了,就像之前抢我玩具一样来夺我手上的轮子,但这次我却格外的使劲握住它,和他争执了没多久,他放弃了,因为他知道我等会就会被妈妈打,他等会就告状给妈妈。我就开始玩我的轮子了,我也学着他们那样去滚轮子,刚开始很像我哥在玩,然后我哥说不要学他玩轮子。我犹豫了,看着轮子,有一股怒火一直在升温着。在我最后一次推轮子的时候,我无意识了,使了较大的力气去推轮子,然后就制造了很大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随之而来的开门声,我哥和我弟就开始了告状。虽然在妈妈的询问下,他们承认了他们也玩了,但他们只是领了几个轻轻的手板,他们还假装似的疼一下,尤其是我弟,更是让我想要恨着他,这不仅仅源自于他的告状,还有他被打的行为,怕疼怕的要命,妈妈还为此笑了,我也冷笑了,他的所有动作都让我感到非常的反感,因为他是多么金贵啊(自己对自己就很金贵,家长对他也非常金贵,我和我哥还被要求也对他金贵)。他们打完了就被叫到外面了,开始询问、责骂我了。我记忆很深刻的就是她用竹片拍打着我的脸,因为这种行为让我的壳无时无刻被打散着,内心无处遁形,我第一次的回到自我中被狠狠的打着。我随意的应答她的问题,因为她一直在逼问着我,不断重复的问和拍打着我。好像问了什么问题,我就摇了头,妈妈就大喊的问了我哥和我弟,然后妈妈就说我撒谎了。至此,我开始被狠狠的打了起来。痛不欲生的不断重复着,日复一日的。过了半个小时多才停下来,因为这是她亲口时不时问我的——“打了好久了?”。就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半个小时多了,她还要打,打到快一个小时了,就停下来了。(她问我被打好久了就是在看我还撒慌不,但我又怎么可能具有时间观念,还要求我去数,数错了就被打的更重。随口的答复与不答复都是同样被打,只是解决了她的问题罢了)。打完后开始了她的苦口婆心,但我支支吾吾。于是她把我拉到镜子面前,让我看着我自己,刚开始我还是缩在我的壳里,她不断的让我看镜子,并且在我的耳朵旁边用她尖锐的话语让我滚出了我的壳里。我开始看着镜子,慢慢的眼睛缓缓的聚焦起来,我看到了我的脸,但我刚开始还意识不到那就是我,但我妈不断地说我的脸上的伤疤和因为哭导致的眼睛水肿,这才渐渐的让我意识到眼前的就是我,我是恐惧的,我不敢直视我,我眼睛想去看别处,但只要看别处,妈妈就会在我耳朵旁用她的声音让我强迫去看我自己。渐渐地我开始熟悉我自己了,我慢慢的打消了恐惧。那个时候我的整个大脑格外的感觉到通畅,这种感觉就像催眠被叫醒一样,开始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这个故事也就告一段路了。至此,我没有时不时就会去照镜子,因为我关注的外界东西有很多,而我的脸、我的自我这些都是提不起我兴趣的。当我能认识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的年龄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正常孩子的发展规律中了,我发现的很晚,而且是逼迫式的。
上面的故事它只能算做一个铺垫罢了,两个故事的时间间隔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它与我马上要讲的这个故事有很大的关系。那个时期我上了幼儿园,好像是六一儿童节放假那天,学校组织我们孩子跳舞,上午举行活动,中午就各自放假回家。自然买了统一的舞蹈服装,我记得我和我哥在集体舞蹈中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我们的幼儿班是会跳舞的就在前面跳着,不会跳的就只是在后面挥着手。来看活动的家长有很多,只是我们妈妈没有去,就连这第一次舞蹈的视频也没有保留好。妈妈是中午带着弟弟准时来接我们俩的,我记得连最后拍的视频里都没有看到我的身影。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到底在干什么事情,就觉得自己一直发呆着(那个时候的我,是困在现实和幻境中,它们不断地打磨着我,而我却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嬉戏打闹,随即就是弟弟去告状给妈妈,然后就是被妈妈责骂,她总是会在这个时候说:“要让着弟弟,要相亲相爱的,要保护弟弟……” 总是一套一套的说辞,也总是搞得大家不欢而散。这件事情过后,我们还没有走到家,都是各走各的,也就弟弟牵着妈妈手走,在那天路上弟弟突然和妈妈说了悄悄话,妈妈听完就笑了起来,她叫弟弟给我们双胞胎说出来,还叫他声音大点。弟弟不敢说,妈妈就鼓励他说(妈妈想要让弟弟把夸我们的话,说给我们听,以此促进三兄弟和睦相处),我们都很好奇弟弟说了什么,原以为是说我们的坏话,于是步步紧逼让他说,弟弟和以前一样一直不愿意说(他怕我们打他)。最后妈妈有些生气,说了我们两个然后就把弟弟刚刚说的话说了出来,妈妈说,弟弟夸我们穿的这身衣服很好看,然后就是夸大其词的赞美我们两个,我们都被夸的很开心(妈妈最后才说弟弟都想要一件)。那个时候的我内心是骄傲的,因为他也有我们拥有而他却无法拥有的地步。弟弟看到妈妈说了他刚刚的悄悄话,就没有顾虑说:“我也想要这件衣服”,于是妈妈对弟弟说:“这件衣服是他们跳舞的衣服,你又没上幼儿园,而且哥哥穿的这衣服你穿起来丑死了”,但弟弟还是非常想要,妈妈就在那一直安慰着他,还说:“弟弟那么想要,你们可要好好的爱惜”。我们自然得点头(我内心很开心,我哥没有回应什么)我们还会向他炫耀着,就这样走到了家。在这里我需要表明一下,弟弟为什么会不愿将对妈妈说的悄悄话说出来?因为他其实知道,他在三兄弟中得到的是最多的,而妈妈总是在支持着满足他,我们又时不时在大人不在的时候刻意地说他或者是悄悄打他报复一下。所以这导致了他不敢过于的去索取哥哥们拥有的东西,这也源于他经常的行为被我们挂念着经常指责他——以前我们三兄弟都有各自的零食,而原本弟弟是零食最多的,他却比我们先吃完,于是他只是想和妈妈说,他还想要吃。妈妈还有爷爷总是让我们给弟弟再分点,我们不同意,妈妈就强制性的,甚至是直接没收我们的零食(但后面气消了,还是会让我们分弟弟一些)。经常这样,我们就越来越不理解弟弟的行为。关于妈妈将弟弟说的悄悄话,说出来却只关注到了弟弟夸赞我们双胞胎这件事情上,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总是想要我们好好相处,但在我们双胞胎看来,我弟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要什么,想要争个什么,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他可以张嘴就来。准确的说,他想要的,很容易得到,因为他又不是一位缺爱的孩子,他已经得到了让他满足的爱,所以他想要的东西也就只是那些平淡的东西。对于我哥,他作为大哥,也容易得到关爱,外加我在那个时期不断地制造坏事,经常被打的身上全是伤。我除了我的奶奶外,其实很难感受得到父母给予我的爱,对于这些心灵的伤害,它们一直藏于我的潜意识里,而这些正是我摆脱不了的命运。
我们回家就吃了午饭,由于那天是开始放假的一天,妈妈允许我们不睡午觉就可以去看电视。我们三兄弟就坐在板凳上看着电视,妈妈也不在客厅。那时的我还看不懂电视,准确的说,是我的眼睛很难主观聚焦在电视屏幕上,就像站在镜子前看我自己一样,所以我总是坐不住。我经常会跑去自己寻找一些玩具,准确的说,玩的并不是玩具。我那时在杂物间里找来找去,那里面的东西都能引起我好奇,但我始终更想要了解妈妈不允许我们去碰的那些危险东西(主要是好奇它们危险在哪里)。那天我找到了一把握把有橡胶的剪刀,它是我这一场噩梦般故事的开端。我拿着它到处去剪,什么我都想去剪一下,在当我想剪一下电视机的电线时,被我弟和我哥阻止了,他们说:“这个东西妈妈不允许我们去碰,你给我赶紧把它放回去”。我对剪这个电视是没有想法的(我只是在看这里有什么能让我剪一下的,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什么,我总是不说话的对他们的说法感到生气),我听劝的放了回去。然后我坐了下来,到处观望着(我在想用剪刀能干些什么我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我坐在另外的板凳上,拿着剪刀无聊的划着我们家的木桌子,然后在一个无意间的抬头,我看见了那个不高的墙壁插座。因为插座里面总是黑色的,我就很好奇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墙壁上的插座里。它们孔很小,无法用手指往里面伸,用其他东西也塞不进去,于是我又拿起了剪刀。我用剪刀尖尖往里面戳来戳去,戳了很久,我也有点无聊了,但还是想对每个孔都去试一下,直到这第三个孔,当我戳进去的时候,它在一瞬间爆发了很多电火花,还伴随着一声巨响,家里所有的电器都因为我跳闸停了电,我被吓得不清。我的眼睛被在脸上爆发的电火花闪的有些失明,而我并没有关心我受到多重的伤害,我还是下意识不断确认着身上那件跳舞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即使我看不清了,也还是努力的去检查它。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其实根本不在乎妈妈估计要跑出来狠狠打我这件事情上。我的心里很难受,我在恨我自己,我在狠狠的指责我自己。对于这件重要的衣服,我没有保护好它,我没有好好珍惜唯一他没有又渴望拥有的东西,这让我很痛苦(我不愿相信这是事实,我告诉我自己这只是幻觉,这只是我眼睛花了)。妈妈房间里的电脑因为跳闸,突然黑了屏,而且客厅还有一声响声(我那个时候其实是能够感受到,她以为电脑坏了且因为我坏掉的)。妈妈听到这一大动静立马就跑出来问我们:“有没有受伤、刚刚客厅那个响声是怎么回事……”。我哥和我弟看见妈妈那个时候非常暴躁,都被吓住了,他们的害怕等情绪加那一声的巨响让妈妈明白这是我们导致的。我还在懊悔我没有好好爱惜我的衣服,当我感受到妈妈非常暴躁的情绪时,我并没有主动承认这是我干的,准确的说,我不知道这电火花是因为我而起的。妈妈看到我们都不敢说话,然后去一边逼问着一边在寻找扫把。找到扫把后,随即就是一声尖锐的“给我跪着!”,我们三兄弟就立马跪了下来,然后又叫我们跪一起。妈妈开始问:“这是谁干的?”。他们两个或许知道那是我干的,而我哥还是老样子,他的内心在抱怨我,并且用手揪着我,让我自己主动去承担(那个时候客厅原本是开灯的,停电后客厅就变得有点暗了)。我哥不会主动指证这是我干的,因为这是我导致的,凭什么要他说出是我干的。(这源自于他小时候总是觉得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关系,因为他认为这是弟弟做的事情,即使他是一位大哥,但他从未承担过大哥的责任,他总是把很多他认为与他不关的事情却牵扯到他,他就会很生气并且抱怨,他小时候一直都是虽然不能让父母对他更加关注和爱,但他可以无限度的无底线的避免父母对他的打骂和折磨,家里人都说老大机灵,这还导致了他对于自己这种做法还格外的骄傲。直到如今他都是抹不掉他习惯化的高傲。他几乎从未向他的朋友提及过我,每次他朋友好奇我这位弟弟或者是我们两个双胞胎的时候,他总是保持着沉默)。我弟,首先是被妈妈的这种暴躁给吓住不敢说话了,直到妈妈无可奈何逼着他说是谁干的,他才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妈妈首先是问了我,我自然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她用扫把不断打我的腿,即使我疼的叫出来,但我还是没有意识到那是我干的。妈妈打了我很久也不见我说话(我此时根本不在意妈妈打我,我在建立心理防线的告诉自己的衣服没有弄脏),然后就只能去问老大,老大刚开始也不说,被妈妈打了一两下后,他就开始抱怨了,说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他刚刚一直在看电视,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妈妈还是责备了这位做大哥的,没有担当,他没有认为这句话是正确的,他只是更生气的认为这与自己毫无关系(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当妈妈这样责备他的时候,他总是会报复我们,就像此时,他就悄悄的比刚刚还要用力的揪着我,但可别忘了,那个时候是比较黑的,哥哥的小动作,妈妈根本看不到,而我还反抗着,他还在叫我自己去承认)。数落哥哥完了后,自然就到最后的弟弟。弟弟首先也像大哥一样,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但当妈妈问他是谁干的时候,他刚开始不敢说,但在妈妈一声尖锐的逼问下,他开始了哭泣,他将刚刚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看见二哥刚刚在用剪刀去戳那个孔,然后他那里就突然闪了一下,房间就黑了。”在这个时候,妈妈才发现客厅有点黑,于是她打开了一个门,让客厅亮了起来,我哥也停止了他的小动作。妈妈于是看着我说:“怎么又是你惹出来的祸,你能不能让妈妈省心点啊!”,又狠狠打了我几下,我疼的用手护住我的腿,为了避免同一个地方一瞬间受到两次疼痛(这是我经历这么多次毒打学到的一个办法,这也防止了我留下后遗症的情况,但我的全身从未有一处没有伤疤)。打完后,她叫我跪好,我缓缓地稳住好身形,然后就是一顿的指责,她说:“你知不知道那插板里是有电的啊,是可以电死人的啊,你居然敢用剪刀去戳!”随即又对我一顿打并且不断重复着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我的确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了(因为这电火花很吓人,我的确嗅到了烧焦的味道,更是危险的味道)。她说的差不多了,然后又说我们家的电脑都因为这个原因开不了机了,她说如果电脑坏了就还要打我。不断地说的电脑的事情,然后我反驳的说:“没有坏”(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没坏,我只是觉得如果说没坏,是不是就不会再打我了)。她还是打了我几下,然后开始指着我被电火花弄脏的衣服说:“叫你好好爱惜这件衣服,上午答应的好好的,下午就弄的这么脏,你太让妈妈失望了”。说实话在她还没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哭那只是太疼才哭的,直到当她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情绪全都流露出来了,我抑制不住的哭了,我坚强的想要憋回去,我的脸部开始抽搐。我就在那听着妈妈的指责,自己一个人在那默默的哭。妈妈说着说着,就开始说我之前干的事情,还有这次的电脑,在她的不理智中肯定着认为电脑已经因为我的行为而坏掉了。她越想越气,当即决定要好好的把我打痛才可以(这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理性,也完全抛去了教育和我还是个孩子的事情),要把我打痛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专打着我同一个地方打,并且不断地拉住我的手让我不要护住大腿,然后让我承认电脑坏没坏,我还是说没有坏、没坏!(因为我以为这是她想要的结果,最后我才知道这的确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在我不断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我总是能感受到有些时候父母是真的想要我去死,这种想法存在的不多,但总是在情绪激动毫无理性的时候出现(家里那个时候生活压力很大),我真的能清楚的感受到,这是无法用心理防线抹去的。打了我很久,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我就使劲挣开束缚,然后跑到客厅其他位置,妈妈叫我过来,我不敢去,于是妈妈叫我哥和我弟去把我抓在妈妈那里去。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他们觉得还很有趣的,稍带笑的就像玩游戏一样的抓住我,他们的这种行为,没有传递给我什么快乐,我是畏惧的,不断地反抗,还还手打了他们两个。我的这个行为,让妈妈更生气了,他们两个把我按照妈妈吩咐拉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并让两位守住门口,然后妈妈又开始打我。因为这间房子里有一些杂物,她手里的扫把不好发挥,她就让哥哥弟弟去找那个电缆线(有一米多,跟一根筷子一样细,里面是几根铁线,外面用的黑胶包裹着,这是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找到的,然后因为这根线,我们三兄弟争吵了起来,这件事情也好像是我引起的。因为是我找到的,所以妈妈就说我下次如果犯错就会用这个东西打我,我那个时候是非常害怕这东西的,但后面犯错被打,妈妈都没有用这根电线,直到这次)。我只能看着、等着这根电线,这会比之前还要痛,刚开始我一点都扛不住,直到我的身体已经麻痹了,才减少了我痛苦,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我还演戏的想要被打轻点。无论我苦苦哀求,全都没有用。用电线打了很久,整个挨打足足打了三个小时多,妈妈的气才消减的差不多。但妈妈还未放过我,她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要和哥哥弟弟好好相处,我没有说话,我没有躲在我的壳里保持沉默。我发自内心的不愿答应,他们两个和我的妈妈,我发自内心的不肯答应。妈妈那个时候也不打我了,她对于我的做法很生气,叫我滚出这个家,叫我自己在外面流浪,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她说:“你不愿答应这条件,那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少了你一个还有两个儿子,根本就不会在意少你这一个(这句话是我听到的第二次,当我被架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草菅于我的)”。把我推在这个家的铁门前,叫我自己开门离开(在这里我有两个因素致使我没有去做这件事情,首先就是我不知所措了,其次就是我不会开这扇铁门)。妈妈就一直在催促着让我离开,并且不断地说着我什么。就看我不走,她也不开门,一直在重复刚刚说的条件,我哥和我弟被妈妈叫来,想让我答应这两个条件,这是我第一次坚决的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我就呆呆的站在那,面对铁门,也不看他们,更不提看我妈妈的脸(妈妈想让我回答她的问题,我就一直不说话,她叫我面对她,然后回答她,我没有照做)。给我最后的时间考虑,在她数数的时候,我就缩在壳里不出来,数完就生气的跑去帮我收拾衣服去了还说:“不想在这里过就走,我这就给你准备行李,你给我滚出这个家”。她用一个袋子,装上了我的衣物,然后让我拿着它,赶我走,妈妈自始至终没有给我开这个门,她想让我自己开。最后是我哥和我弟开玩笑的帮我把门打开了,但我不愿走出门,他们两个也催促我走,直到妈妈来了,她继续输出着,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出门外,还不忘把行李放在地上,然后就关上了门。我就站在门口,各自情绪干扰着我,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发呆很久后,看着门口旁摆放鞋子的架子。我逐渐开始萌发出独立思考的种子,我内心开始很生气,我开始想要将属于这个家里的架子给弄坏掉,因为妈妈说我总是喜欢搞破坏,那我就依她搞破坏到底。结果我扭头看到邻居家也有一个鞋架子,我还想根据鞋子来确定哪个是这个家的,哪个有是那个家的(我无法判断谁是谁的,即使左边是我家,右边是邻居家,架子也自然应该是对应的,而我却做不到肯定这一事实,因为我的思维并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这些鞋子我一个也没有印象,从失忆起,我从未了解过这个架子。我想着想着就回忆起,妈妈刚刚说的话,她让我很生气。渐渐的幻想着我经历了各种破坏架子后会经历什么(我的幻想都是根据我的过去,而我的过去又全是痛苦的回忆,于是我内心总是又一个声音叫我破坏这个破坏那个,这会让我很安心,即使随即就会被父母打骂)。最后我回到现实中,突然灵机一动的思考到:“你认为我这样,你想要让我这样,我为什么要顺着你,我必须反抗起来,我要改变”。于是我放弃破坏这些鞋架子,当我还在重温这种非常聪明的决定时,妈妈打开了门,她叫我滚开这个家,她说:“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走远点”。我顺着她的意愿我往楼下走了,也就下了一楼,让她看不到我。但我突然想到我的行李还在上面忘记拿了,然后我又开始做思想斗争了,我应该上去拿还是不拿(我一边去拿,担心又被妈妈发现然后又生气的赶我走,那衣服好像也不属于我,我还害怕我哥和我弟在门的小眼睛看我,然后又是给妈妈告状说我没有离开;一边是直接离开,但我害怕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害怕没有任何东西的我,害怕被人看到,害怕被人盯着,更害怕别人也和妈妈一样会讨厌我,会赶走我)。我看着在这层楼的煤球,我又想起以前总是有一个冲动想要破坏煤球,但我即时制止了,我开始自言自语的告诉我自己,不能做他们眼中的那个孩子。我不断地思考着,并且开始复杂化的思考幻想着这些做与不做的结果等等,然后就是心理防线开始作祟。它说,反正都有这么多被我们三兄弟破坏了,我偷偷再破坏一个谁都不知道,谁又会在意,但我却担心别人看到这些被破坏的煤球,就会开口骂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心变得急躁不安,这是违心的做法。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的未来,我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我真的可以做好这些他们眼中的好事吗?等等,我思考了很久,我很投入这种思考的感觉。直到他们三人出门离开,他们要去超市买一些东西来做晚饭,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于是我从另一头偷偷往上面爬。他们直接无视我离开了。我回到他们家的那层楼里,我还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断地思考在哪里藏起来,我打算真正的离开他们,但要去哪里呢?我一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还是决定先下去看看,大胆离开这栋楼。我拿上给我准备的行李,一点一点的下了楼(我那个时候还不会走楼梯,我只会一点一点的走)。我下到快要到底楼的时候,住第二层楼的人突然打开了门。他想要出门,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好像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窘迫。我赶紧下完楼梯,却不敢离开这栋楼,因为我不会的太多了——我要往哪里走?我要如何穿过这条我害怕的公路?还有我害怕别人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给我说,妈妈带着那两位都出门了……我害怕的因素太多了,但他快下楼看到我了,于是我就缩在一个大空铁桶后面,并且希望不要被他们发现我。他走了,没有看到我,他是直接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我稳好心情开始继续思考着我将何去何从——我会不会像那些拾荒者一样去翻垃圾吃呢?我思考了很多,途中也不断有人穿梭着,每当有人经过我就无法思考。最后我察觉到,我得先想办法活下来,这样我才能对刚刚想要改变的东西去尝试行动起来,即使是拾荒。我开始检查我的行李,翻来覆去却只有几件单薄衣物,我记得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我却忘记是几天了,还有喝水也需要我想办法解决(妈妈打了我这么久,我早就感受到了口渴)。我还在幻想着我的未来,在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目标,我凭什么能熬过这接下来会出现的痛苦,然后还要站起来。于是我又开始思考起来,我想给自己定一个目标,我想了很多的目标,却都提不起我的兴趣。直到他们一行人回来了,我哥和我弟在找我,我妈就在外面和别人聊天,然后终于找到了我,他们没有叫我,只是跑去跟妈妈悄悄说了,而妈妈也只是表示漠不关心。直到外人问起还有一个儿子在哪里时,她开始和别人聊我起我刚刚做的事情。他们聊天的时候,有一位老奶奶买了很多李子,想分享给我们也尝一尝,我哥和我弟也拿到了,并在妈妈的指示下说了:“谢谢婆婆”。那个奶奶也知道我们是三兄弟,就询问我在哪里(他们说话,我一直能听到,因为他们都是和我隔着一个铁皮在说话),奶奶在我哥和我弟的说明下,找到了我,那时我才真正看清到她手里的李子很漂亮,我没有说话,我也不敢看她,我就望着这些李子,因为这或许是我活下去的重要食物。这位奶奶说了很多,但我根本没有听,也听不懂,她一直在让我把这些李子拿着,我就伸手想去拿,但看到我拿不下这些,她叫我把袋子打开,说放在这里面,我那个时候很害怕她看到袋子里的衣服,我犹豫了一会,才打开让她把李子放进去了,我没有说出那句“谢谢”,但我在她走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笑容,很慈祥,她还不断地叮嘱我吃一个,很甜的。这让我开始意识到,除了我的妈妈外,关心我,真正让我感受到关心的女性是存在的。我开始开始这件事情,并且寻找着我的奋斗目标——我想要找一位能给我爱的女人,什么关系的?妈妈?不对,找老婆!我要找一位能呵护我,弥补我心灵创伤的女人;我要找一位完美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值得我付出一切为她的女人……。那么我得有那个能力配得上她!我也要变得更加完美!(可是我连正常人都不如,我失望了一会,然后想到这就是我要活下去改变这一切,书写属于我独特的人生的目标),我要成为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每天都能开心幸福!这就是我的目标,因为我认为,我学会爱她,直到爱好她,她就可以让我得到我想要的爱,我必须要有能力配得上她!………………………
妈妈他们聊完了就还是和刚刚一样装的漠不关心的上了楼,走在楼梯口时还不忘说一句,“要走就走远点”,那个时候天也快暗了,妈妈也不再下过楼了。我在那个时候开始拥有很强烈的斗志想要活下去,我开始思考着我的处境,我有5个李子,这个很大要留在最后……每天吃两个李子这样可以撑两天多,就白天一个,晚上一个。可我现在就好饿好渴!我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不能吃他们,但心理防线却不断地通融着我吃掉一个。我又开始思考在这两天我要怎么离开这里,因为我有很多正常孩子都会的技能而我都没有掌握,更不提正常人的技能,就连过一条公路,我都要做很多的挑战。想着想着我的大脑过载了,还是得回到那个房间里吗?要我想先同意妈妈的条件借此活下去,等到我有能力的时候,我自己主动离开,并且等到我有能力回报的时候,再回来报答一下他们,我就可以完全脱离他们了,但我内心又觉得我的这个做法不好。明天再去决定我该怎么做吧,我就这样想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我却感到时间流逝的漫长。
当时间熬到了晚上六点半左右时,我爷爷刚好开着摩托车路过这条公路回家,突然就被住在下面的人叫住了,他们都说:“你那老二,被他妈妈赶出来不让回家了,刚刚就在那里面藏着”。我爷爷就问他们:“那他还在不在这里”,他们回答道:“这我不清楚了,应该还在里面”,我爷爷在里面叫我,却叫着我哥的名字,我还是一样没有答应,他慌忙的找,在他们的引导下,爷爷最终找到了我。他原以为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先给我妈打了电话,就问了事情经过,爷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我妈做的有点过分了,“如果老二被人拐了怎么办?我也不说多了,你这样对他,你看看等他长大了会不会照顾你们?”。我妈还是不愿意让我回家,叫我去爷爷那里住,我爷爷就把电话挂了准备上楼说,还叫我赶紧也上来,我是畏惧的,我不敢。爷爷那时还用钱诱惑我上去(我连钱都不知道那是啥),我没有上去,他一直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也没当回事的听,那时我发现这或许是我唯一一次机会,于是我还是点头答应上去了。我看着这黄昏背景下一直打开着的铁门,我却不敢进去,爷爷进去就是一顿说理,还吆喝我进来,我没有进去,直到妈妈叫我进去,我才敢进去。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我那俩兄弟,他们习惯化的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回来了,都只是专注看着电视。刚开始我就缩在角落站着,然后爷爷了解情况,也批评了我,然后爷爷求情让我回来,还说妈妈再管不到一年,就让爷爷奶奶帮忙照顾。他们让我坐着,我跑去乖乖的坐着,什么也不敢再动。他们聊完,爷爷就走了,就剩我和他们,妈妈把饭端给我,它还是热的,量很足。我狼吞虎咽的,吃到哽咽了,我想哭,但憋了回去。我吃过了,想咳嗽一下,害怕声音会大,又憋了回去。我很快就把饭吃完了,妈妈主动问我要不要喝喝水,我点头了,妈妈就帮我接好一瓶水给我。我也像我哥我弟那样看着电视,因为他们都在看着电视。也是从那时起,我真正学会了如何看电视。我一直坐在我刚刚坐到的位置上,即使这个姿势僵硬住了,我也依然只是稍微的动一下。直到夜深睡觉,妈妈先给弟弟、哥哥洗了澡,然后就轮到了我。我被叫了进去,她刚开始什么也没有说,最后看到我身上的伤痕时,说了第一句话是叫我争气点,我还是瑟瑟发抖的,近距离听着妈妈的声音(或许是我冷的原因,又或许是我内心害怕)。洗澡的时候,她在一直说着什么,我并没有哭什么,这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多么重要。我就这样静静的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和我哥我弟一起去睡觉了,他们也开始和我聊天了,我也回应了,这天晚上我们都睡的很快,也转眼睡到第二天。我在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我离开这个家,在外生活的梦,那是一次多么真实的选择。经历这件事情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做错事,但那更多是我想要尝试改变引起的,我照样被打,今后的每次被打,我都充满着毅力,它们不断地巩固着我对这个目标的践行。
故事也就讲到这里,感谢你能看到这里,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批判里面的什么。对于正常人的我,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痛苦;对于不正常的失忆,它一直都有着它存在的意义,是它塑造了如今的我,是它保护着我不受心理疾病的影响,我永远都会感谢我所有的痛苦经历,是它们让我发觉到了自己也存在着潜力。因果关系总是穿插其中,站在你们各自擅长的角度去看待我的这篇文章,我希望你能有所收获,无论你是否也是一名学心理学的。我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情,它们是组成我未来的重要部分,我一直都在往前看。年少定下的目标,我至今都在努力着,我持着一颗感激的心回忆着我的过去,我认为自己不是一位正常人,无论家里人怎么变化对我的照顾,我的命运都不会改变得有多好。失忆对我而言,它在救我,因为我失忆,所以必须经历很多的苦难。它让我失去了一些我解释不通的东西,却是我在这些黑暗中唯一重要的心理防线。是它让我不正常,也是它让我学到了很多很多道理。我就是“黑色生命力”的实践者,并且非常喜欢吃掉别人对我的嘲讽与自己感受到的委屈等等负面情绪,这种动力是发自内心的,是直接让大脑更新换代的机会。